看著蝴蝶玉墜就這樣被搶走,南靈憤懣的說"公子,難道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好的這個道理?"
他上下打量著她,眼中有一抹邪惡在跳動,俯下頭,望著比他還低一個頭的南靈,湊到她的耳邊,聞著她發的清香,深吸一下,輕輕地說著:"可在下不是君子,那就不算奪人所好了。"
南靈的臉一下就紅了,腦裏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自己被調戲是時,他早就笑著轉過身,消失在了人群中。
"可惡……"南靈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從嘴裏吐出這兩個字,南靈啊南靈,下次要遇到他,一定不要放過。
--------------
下午的時候,爺爺就在家裏閑不住了,直說今天要繼續唱,有些客人可等著呢,南靈不希望在加重爺爺的風寒,就接替他唱,讓爺爺在旁配樂就行了。
一個小小的茶館,一個木板,圍欄搭成的戲台,一個一身紫衣,沒有穿戲服,畫著淡淡的戲妝的女子,伴隨著二胡的奏樂,吟唱出;"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更酸酸楚楚無人怨……
幽怨的聲音讓人似乎看到了杜麗娘的茶飯不思,一往情深,婉轉難言,似從五髒六腑中發出的最後的輕歎。
南靈一直都是羨慕著杜麗娘的,為了所愛的人孤注一擲,義無反顧,甚至寧願粉身碎骨。一切的瘋!癲!癡!傻!貪!嗔!怨!怒!隻為了和他在一起。
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唱道高潮中,茶館在座的人都拍手叫好。南靈就在這樣的掌聲中,不經意間看到了他--早上搶了她蝴蝶玉墜的人。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裏,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世界還真是小,想要錯過的人卻錯過不了。
一曲完畢,在知道今天沒有戲了,人們也陸續離開了。南靈和爺爺準備收場,姐姐在前麵收取剛剛的聽戲錢。不一會兒,姐姐就朝著向正在卸妝的南靈跑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靈兒,剛剛坐在上位聽戲的,有一位白衣公子說要見了你,才出戲錢。"
他一定認出自己了,哼,去看看,他到底要幹嘛。南靈撩撩垂落在耳邊的發,急匆匆地跑去。
來到他的桌前時,冷冷地說著:"給錢走人。"
他帶著笑意又沉穩的聲音緩緩地傳來:"在下認為,要花錢一定就會得到所要的,就像蝴蝶玉墜,出錢買了,也就屬於自己的了。"
又提蝴蝶玉墜,這個討厭的男人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想說什麼,就快點,別耽誤彼此的時間。"南靈沒有耐性地說。
他卻又輕鬆地笑了,眼裏有些興味兒,一雙桃花眼看著南靈,說道:"可這聽戲,左耳進了,右耳出,什麼也沒得到,卻要付錢,這多劃不來啊。"
這根本就是一個無賴嘛,有錢花一百兩買一個玉墜,還沒錢聽戲,真是一個笑話。
爺爺,姐姐也來了,看出了什麼事。
他雙手交叉支撐著下巴,饒有興味地看著南靈。
她卻對他狡黠一笑,從桌子上拿出茶杯準備倒茶喝,倒滿,舉起,趁其不備,一杯茶就倒在了他的身上。
就在爺爺,姐姐的驚呼中,她慢慢地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他。
隻見他,一臉平靜,雖然倒在身上的茶水使他看起來很狼狽,臉上一點兒也沒變色,用手一甩前額的發,嘴角卻向上翹,說道:"你是不是該給在下一個解釋呢兒。"
南靈不慌不慢地喝著茶,心中在歎息著為何不是燙的。回報他一笑,如此燦爛。
"我用茶水潑你,就像聽戲一樣,我什麼也沒得,都如數給你了,你是不是應該賠我茶錢啊?"
"你可是第一個敢潑我雲清然茶水的人。"他對著她意味深長地說。
南靈卻站了起來,一隻手拍著桌子,一隻腳向前踩在長凳上,揚聲道:"雲清然,誰呀?沒聽過。"眾人倒下。
許多年後,南靈一個人坐在清冷的皇宮中,看著窗子中透出的一點陽光,總是會想起這戲劇化的相遇,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的任性,潑了他一杯茶水,結下了他們之間的緣。雲清然,如果時光倒退到那時的街道,那時的茶館,我還是會選擇與你相識,相知,最後相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