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小說恐怖梗概(5)(1 / 3)

獲悉羅德裏克患病的前因後果後,雕塑家立刻攜同一位因悲傷而顫抖不已的同伴趕往埃利斯頓家中探望。這是一幢宏大陰沉的木結構大房子,有壁柱與陽台,三層高的平台將它與大街相隔。順石頭階梯拾級而上,便登上平台。幾棵久遠的古樹幾乎遮掩了大廈的正麵。這座寬敞且一度富麗堂皇的宅子,是早在上世紀由該家族的一位顯貴建造的。那年頭,花很少的錢即可購置場麵十分宏大的地產。目前,雖然部分祖產已經轉讓,但屋後仍有一座樹影婆娑的院落,可任一位幻想家,或一位心靈受傷的人,從早到晚躺在綠草地上,獨自傾聽枝葉颯颯低語,忘卻四周已崛起一座喧鬧的城市。

雕刻家與同伴在老仆人西皮奧的帶領下,進入了病人休養的藏身之地。老仆人對其中一位來客謙卑致敬時,皺紋密布的麵孔綻出了愉快的笑容。因他知道,客人是為拯救他的主人而來。

“待在涼亭裏等著,”雕塑家對靠在他臂上的人輕聲說,“你會知道該不該露麵,什麼時候露麵的。”

“主會教我的,”那人回答,“願主賜予我力量!”

院內寂靜無聲,隻有年久日深的古樹撒在地上的陰影。羅德裏克正躺在一座噴泉邊,水花在斑斕多彩的陽光中四下飛濺,依然晶瑩透亮,噴泉的生命多奇妙嗬——生生不息,與岩石同樣久遠,比年高德劭的森林更富生命力。

“你來了,正盼你咧。”埃利斯頓發現雕塑家光臨。

他的舉止與頭一天迥然而異——心平氣和,彬彬有禮。而且,如赫基默爾所想,還留神注意客人和他自己。這種不自然的自我克製,其實是不正常的一種預示。他剛把一本書扔在草地上,那書還半攤著,看得出來是講蛇類發展史的書,並配有栩栩如生的插圖。此書附近還躺著本大部頭,傑裏米·泰勒撰寫的《醫科難症》,一部撰寫五花八門的良心病病症的專著,但凡良心未泯者都能從中找到適合於自己的東西。

“瞧,”埃利斯頓指指那本說蛇的書,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我正努力與胸中的朋友加深了解呐,可這本書令人失望。我尋思,我這個朋友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怪獸,與普天下其他爬蟲毫無血親!

“那這怪物從何而來?”雕塑家問。

“我的黑皮膚朋友西皮奧有個故事,”羅德裏克回答,“說是這座噴泉中藏著條蛇——你瞧噴泉的樣子倒滿純潔滿可愛——從我曾祖父買這座房子時,它就住在這裏,這條令人恐懼的蛇鑽進了我曾祖父的胸膛,把老人家折磨得死去活來。後來突然不知去向。總之,這蛇是我家特有的東西。不過,跟你說實話,我不相信這蛇是什麼傳家寶,它是我自己的,與別人不相幹。”

“可它從何而來?”赫基默爾問。

“哦,任何人心中的惡毒都足以養出一窩蛇來。”埃利斯頓一聲假笑,“你沒有見過我對城裏那些高尚的人的布道。很多人胸中都有一條蛇,隻不過他不願承認罷了。毫無疑問,我覺得自己夠幸運的,我養育了一條特別的蛇。而你,胸中沒有蛇,所以不會同情世上別的人。它咬我!它咬我啦!”

驚叫聲中,羅德裏克失去自製,撲倒在草地上,不停地輾轉扭動,證明他極為痛苦。赫基默爾看到他的樣子活像蛇的動作。接著又聽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這聲音頻頻出沒於受害者談吐之中,在單詞與音節之間鑽來鑽去,卻一點也不妨礙他的談話。

“太可怕了!”雕塑家驚呼——,“不管是真的還是想像的,都是一場大災難。羅德裏克·埃利斯頓,告訴我,我能幫你治住這可惡的東西麼?”

“也許能,可惜辦不到,”羅德裏克低聲怨忿,臉埋在草地裏打著滾,“隻要我能忘掉自己,這蛇就無法待在我體內,正是我病態的自思自苦養育了它呀。”

“那就忘掉自己吧,我的愛人。”他的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熟悉的聲音,“想想他人,便能忘掉自己!”

不知羅西娜什麼時候從涼亭中走出,俯身向著丈夫。她的麵容是羅德裏克痛苦的鏡子,卻又飽含著無限的希望與最偉大的愛情,可使一切痛苦化為塵世的陰影與幻夢。她伸手觸摸羅德裏克,他渾身便一陣顫抖。那一瞬間,假使傳說可信,雕刻家隻見草地上騰起一陣波浪般的動靜,隻聽一陣叮咚的響聲,像有什麼東西躍入了噴泉。且算此事當真。羅德裏克一下子坐了起來,邪惡的目光和嘶嘶的蛇鳴沒有了,他又恢複了健全的理智,獲得了新生。

“羅西娜!”他呼喚著,激動得語無倫次,長期纏繞他聲音中的嘶鳴一掃而光。他終於打敗了纏繞他心中的惡鬼,“原諒我!原諒我吧!”

羅西娜歡樂的淚水打濕了他的麵頰。

“懲罰夠嚴厲的,”雕刻家評論道,“就連正義之神此刻也會原諒,何況是一個柔腸的女子!羅德裏克·埃利斯頓,不論這蛇是真的存在,還是你自己想像出這麼個東西,此事的教訓都同樣深刻。膨脹的自我主義,在你身上表現出來的是妒嫉,它與潛入人心的一切惡魔同樣可怕。被惡魔盤踞了如此之久的心胸,是難以真正純潔的。”

“親愛的赫基默爾,你的話也未免太絕對了。”羅西娜一展天使般的笑靨,“那蛇隻是陰暗的幻覺罷了,它象征的東西與它本身同樣虛空。過去的事盡管令人灰心,但它不會籠罩將來。此事所代表的意義,僅僅隻能說明它是我們生命中的一件奇聞。”

被打開的密函

——[美國]愛爾斯·愛辛格

他對總部讓他帶信給部隊產生了懷疑,半路上他暗中打開了信,卻險些釀成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