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了吧。顧小愛的嘴角邊揚起一抹苦澀,就在他的家人傷害媽媽的一刹那,她和他之間終究是回不去了,即使他並不知道。
而且,“他有未婚妻了。”
“啥?”何念初睜大了眸子,恨不得拔了對方皮毛,“荒謬,實在荒謬!這挨千刀的、忘恩負義的家夥!”
“我想過了,其實這並不是他的錯,錯在我,明明知道那是海市蜃樓,卻動了心。”
何念初有點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自信點?心裏既想著他,就要勇敢去爭取!”
“爭取?我拿什麼去爭取?隻靠一股匹夫之勇嗎?”顧小愛自嘲地笑笑,他和沈晨才是天生的一對,男才女貌,更是門當戶對吧。
“你……唉。”
何念初瞪了她一眼,最後放棄了說辭。這愛情嗬,隻有深陷其中的人才懂得個中滋味吧。她連自己的那份都理不清,又有什麼資格去教小愛愛情經呢。唉。
“念初,其實……”顧小愛欲言又止。
“其實什麼?”
“其實……”突然想起,這種事還是當事人說出來比較好吧,可是她不捅破,隻怕那個人會永遠憋著了。“其實,我正學著努力忘記。”
她拐了拐彎,最終沒有說出那件事。
“唉,忘了也好!”
三更半夜,兩個煩心的女孩耷拉著腦袋靠在一起,唉聲歎氣。
靜心閣,終究靜不下的是,人心。
顧小愛心情不好,特地請了兩天假,呆在家裏頭,整天都抱著多啦a夢睡懶覺。
唐林氏雖然比平常人慢半節拍,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還是看出了不對勁,顧小愛睡多久,她就在床頭邊站了多久。
直到夕陽落山,顧小愛悠悠醒來,發現了她。
“媽,你在幹嘛?”
唐林氏像做了壞事般低著頭,絞著手指根,“看……你……”
“就這麼看著?站了多久?”
唐林氏把頭壓得更低了,看都不敢看小愛,“不久……就中午……到這……”
顧小愛歎了一口氣,“你就不累嗎?”
“……不累。”
顧小愛掀開被子,站起,扶著唐林氏坐下,幫她捏了捏發麻的雙腳,直到血液循環,然後再拿起被子蓋在她身上。
“媽,站了一下午,你也餓壞了吧!休息一會,我這去炒幾個菜上來,咱母女倆一起開飯!”
“嗯!”唐林氏乖巧地點頭。
顧小愛輕輕地在那張長滿皺紋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點下一吻,轉身走進廚房。
這就是養育她二十三年的老媽媽,一個受盡苦難的好女人。年輕時,丈夫出海遇上罕見的風暴死在大海裏,幾年後,相依為命的兒子去海邊玩,也被大海吞噬不見了。接二連三的噩耗襲來,媽媽經受不了打擊,從那以後,整個人變得癡癡傻傻。
據何伯母講,是小愛的出現,撫慰了唐林氏那顆脆弱的心,抱起小愛的那一刻,她竟是出奇的平靜,臉上流露出一種母性的光輝。
從小到大,唐林氏的能力有限,但再怎麼艱難地度日,也輪不到顧小愛挨苦挨餓,媽媽總是給她最好的,後來鄰居們知道了,常常給她家送來好吃的,換句話說,顧小愛是吃著百家飯長大的。
所以後來姑姑顧玉找來,認祖歸宗之後她卻選擇留下,和樸實善良的左鄰右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早已放不下這裏了。
“媽,多吃肉,這是你最愛吃的紅燒肉。”
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唐林氏的碗裏,囑咐她多吃。唐林氏點頭如蒜,卻不動手,含著筷子溫柔地看著她。顧小愛有些意外,“媽媽,怎麼啦?”
唐林氏小聲囁嚅著:“小愛……都不吃……要一起……吃。”
“哦哦!”
顧小愛恍然大悟,媽媽每次有東西吃的時候,總會第一個留給她,可能是以前留下的習慣吧,現在吃什麼她都要先吃,否則媽媽會很難過的。
趕緊夾起一塊,往嘴裏一添,有滋有味地嚼了起來。
“媽,趕緊吃,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嗯!”
見小愛吃了,唐林氏才很乖巧地扒起飯來。
“叩叩叩!”一記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母女倆齊齊伸長脖子往外院看,這麼晚了,會是誰呢?還不等她們開始猜疑,叩門聲又響起,還伴隨著一道理直氣壯的男高音:“顧小愛,你給我開門!我知道你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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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叫小愛媽媽唐林氏,有意見的童鞋請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