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鳳厭離兀然甩袖,眼色變得冷冽。
她曾推衍凡塵朝代更迭,自東晉以後朝代脈絡便散亂不堪,南北朝十六國朝生夕死,變數頗多,又因跟現代隔著五六百年久,所以無法推衍準確出南北朝後天下歸於誰手。
墨非為何會知道東晉南北朝後是隋唐?若是旁人或隻會驚訝,但死鳳厭離曆經數劫心思何其深沉,從這點上能夠想到的東西很多。
她以冷冽目光逼視墨非。
那種目光銳利如劍,直指內心,墨非額上很快浸出了汗水。
太急了!
當死鳳厭離輕描淡寫地站在他前麵,他就忘了一點,他跟死鳳厭離終究是敵非友。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拋了出來,毫無設防,甚至已經讓死鳳厭離觸及到他是現代人這個最大隱秘的邊緣。
此時僅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了。
沉默,壓抑。
死鳳厭離不能再急於開口問話,隻以目光逼視墨非,而她的沉默把壓抑的氛圍逐漸催升到了極致。
她看著一顆豆大的汗珠在墨非額頭上逐漸凝成,然後沿臉頰滑落到下巴。他越來越緊張,不敢抹汗,不斷蜷曲著手指顯出了他無比的局促。太嫩,在死鳳厭離的麵前他就像一隻惶恐的老鼠。
這女人……
大約持續了兩分鍾以後。
死鳳厭離似乎感覺墨非精神已經緊繃到極致,才忽然開口:“要本尊逼問你不成?”
這一聲直接觸及墨非元神,猶如滾滾巨雷,猛然挑在他緊繃到極點的心弦上,整個人不由踉蹌了一下,說實話腿已經有些發軟。這女人的修為境界跟心智都高得他沒邊兒。
“我……”
“你到底是什麼人?”
“鳳後……你這種態度……讓我實在喘不過氣……”
墨非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我是靈台方寸山的弟子。”
“菩提?哼,他不過一介空有濟世之心、卻無入世之膽的假清高之輩,其修為並不及本尊!他更推衍不出六百年後天下是哪朝哪代。”
把菩提祖師搬出來都唬不住,墨非更覺得忐忑。
“我也沒說是我師傅推衍出來,至於推衍出隋唐兩朝那位。”
“誰?”
“後土,後土娘娘!”
墨非總算還有個大旗可以扯,而後土娘娘的名號也終於讓死鳳厭離的神情略微緩和,她不懷疑後土娘娘有這種能力。
但是,她沒那麼容易相信墨非。
“墨重明,老實說本尊現在並不能殺你,但是能夠可以在半柱香之內趕到花果山,抹去你花果山所有猴精,以及你那個小神仙的相好,再打個來回。”
“我相信——”墨非重重地吐出這三字,但除此外無能為力。
“本尊屈尊已經給足了你麵子,你所問之事也知無不言。可你檔案虛言蒙騙不尊,那就要付出些代價了。”
墨非硬著頭皮道:“我沒騙你!”
然後手掌一伸,一顆散發氤氳白光的珠子從他腹中飛出落到掌心,往前攤向死鳳厭離。
“這東西你應該認識。”
“地珠?”
墨非點了點頭:“正是地珠。二十幾年前我與一黑熊精在章台國與傲來國邊境曾有一戰,西天如來曾助那黑熊精一臂之力,我當時怕鬥不過,便以五雷法拘花果山鎮壓黑熊精。而花果山是東勝神州根脈所在,因此驚到後土娘娘本體降臨,我有幸的她老人家垂青,幫忙滅了黑熊精並告知了我地珠所在。至於朝代更迭也是她老人家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