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夠在謝家活的自在的,也都是深藏不露的。
且不三嬸因著四妹妹的緣故,倒戈大嫂,隻這四嬸,在沈家這麼多年,她倒是眸沒有看清楚過她。
這樣心機深沉之人,也不知曉大嫂日後能不能對付得了。
她徑自思索著,卻也想不出什麼好的法子來。
轉眼,便過了十日。
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再有五日,便能夠順利抵達邊關。
鄭嬤嬤卻是頭一次跟隨著前往邊關,而巧鳳等人倒是習慣了。
謝忱是擔心韶華的身子吃不消,隻是未料到,這一路上,倒是她一路操持著。
因如今乃是暑氣最重的時候,故而在舟車勞頓的時候,必定會有不少兵士吃不消。
行軍到一半的時候,便有不少兵士出現體乏無力,嘔吐昏厥的狀態。
好在韶華提早準備了解暑的藥丸,故而才能夠如此順暢。
沈煜見她早有準備,也隻是任由著她如此。
淩霄明白,這也是西霖為何在這個時候出兵的緣故。
畢竟,西邊地廣人稀,而且氣候炎熱幹燥,倘若沒有在西邊久待的人,一時間是無法適應的。
而韶華早有準備,便也少去了這些麻煩。
轉眼,便到了邊關——運城。
這處乃是銜接西霖與夕照的重要要塞之鎮。
不過在此之前,西霖已經攻下了夕照五座城池。
她抬眸看向遠處,全軍已經安營紮寨,故而她現在正站在城樓上眺望。
沈煜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身著素蘭色長裙,披著繡著蘭花的錦蘭披風。
眉目間透著淡淡的冷然,卻不知曉她在想什麼?
沈煜看向她,“你可想過去?”
“去哪?”韶華轉眸看著他。
“去西霖?”沈煜直言道。
韶華搖頭,“如今前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誰是羊?誰是虎?”沈煜側眸問道。
韶華抿唇,接著道,“不知。”
沈煜見她也跟自己打著馬虎眼,那隱藏在麵紗下的薄唇微微勾起。
韶華直視著前方,她不知為何,眼前浮現出一片血光。
“少主,當年屬下等人拚死將主人從西霖帶回來,可是她已經身中劇毒,回乏術。”
這是鴻鵠先生在她前來西霖時所言。
當時的她在想著,自己的母親到底背負著什麼,而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
身中劇毒,而後被處以火刑?
沈煜隻見她出神地看著前方,他緩緩地抬起手,寬大的袖袍遮擋住身後吹來的冷風,他並未將她摟入懷中,隻是這樣靜靜地陪著。
韶華直視著前方,接著道,“你……倘若她也有重生的機會,會不會就沒有這樣的遺憾了?”
她嘴角噙著漠然地冷笑,隻感覺紅顏薄命嗎?
她轉眸看向沈煜,而他在她回眸時,便已經將手垂下。
她對上他那一雙漆黑的眸子,轉眸下了城樓。
沈煜並未跟著,隻是抬眸看著前方。
當年……
誰也沒有想到。
謝忱卻在城樓下等著她,待她下來,他便走上前去。
“妹妹。”謝忱見她臉色不好。
“哥哥。”韶華溫聲道。
蕭若蕊這一路上甚是興奮,不過後頭,因著馬車的顛簸,變得有些懨懨的,便也沒有起初的心情。
等入了城之後,便去了驛館歇息去了。
蕭家因著蕭若蕊隨著淩氏前來西霖,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夕照皇宮內。
皇帝去了太後的寢宮。
“母後。”皇帝拱手道。
“你可是覺得哀家待你過於冷漠了?”太後看向皇帝道。
“西霖出兵,難道不是早有預謀?”皇帝在下旨讓淩霄前往邊關平亂之後,便後悔了。
可是君無戲言,他也隻能將錯就錯了。
太後看著他道,“淩家乃是夕照皇室的根本。”
“可是如今的淩家並非是當初的淩家。”皇帝沉聲道。
“你莫要忘記了,當年她是如何死的?”太後沉聲道。
“寡人就是明白,故而才會對淩家越發地縱容。”皇帝冷聲道。
太後見他執迷不悟,便起身,前往偏殿。
皇帝低頭,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身離去。
夜間。
謝忱與沈煜在一處吃酒。
二人相對無言,也隻是一杯接著一杯對飲。
蕭若蕊懶洋洋地斜靠在軟榻上,斜睨著她。
“姐姐,我以為你無作為,未料到你竟然早已經謀算好了。”蕭若蕊嘴角一撇道。
“不過是想試試深淺。”韶華淡淡道。
“西霖那處,你了解的有多少?”蕭若蕊一麵大口自在地咬著蘋果,一麵問道。
“你想知道?”韶華也隻是微微抬眸問道。
“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蕭若蕊覺得這些年被她騙了。
韶華勾唇一笑,“其實早在我前去謝家的時候就已經暗中部署了,席家留給我的人,還有謝昶留給我的,我都用了起來。”
“那你母親的呢?”蕭若蕊接著問道。
“母親留下的,我倘若動了,那背後的人豈不是知曉我已經知曉他們的算計了?”韶華抬眸看著她道。
“難道你當初是將計就計?”蕭若蕊連忙起身道。
“不錯。”韶華淡淡道,“其實在當初火刑之前,我便有了逃脫的法子,隻不過,有人卻比我提前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