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白含笑吃下了她送的菜,然後又開始和蘇臻然品茗這詩詞,從這首詩的平仄音韻到表達手法,用半個時辰將她說得暈頭轉向後,她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許下了再摘抄一本詩詞的承諾。
她乘興而去,敗興而歸。
歸來後發現,家中出了幺蛾子了。
在種著些花花草草來裝點的院子中,翠華紅著眼眶,明顯剛剛哭過一場。紅玉和芙蓉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那麼問題應該是出在那對陌生人身上吧……
蘇臻然的視線落在一堆穿著灰色布衫的中年男女,男的雖然留著一把大胡子,卻沒有為他增加一點凶煞力,原因在於他怯弱的表情一看就很好欺負,女的則是一副尖酸刻薄相。
“這是怎麼回事?”她出聲問道,冷淡的視線輕描淡寫地掃過那對男女。
那女的見她隻是一個年幼的小女孩,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你年紀也差不多了,再耽擱下去就嫁不出去了,我們給你看好的那戶陳老板,家裏有錢,陳太太又是出了名的善心人,你嫁給他,雖然名分有點吃虧,但吃穿不愁。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姑子的份上,我可不會把這樣的美好姻緣給你。”
短短幾句話中,蘇臻然大致明白了些什麼,這對應該就是翠華曾經提過的她家中的哥哥嫂嫂吧,她當時會被父母賣給了拐子也是被這嫂子給慫恿的。感情聽說翠華出來了,打算再賣她一回。
“誰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想法,不就是想把翠華姐姐賣給土財主當小妾好換取錢財嗎?呸,黑了心肝的人,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你們更狠心的哥嫂了。”芙蓉氣不過直接罵了出來。
那女的怔了一下,粗著嗓門嚷道:“我和我家小姑子說話,有你一個小姑娘什麼事。小姑娘家的別整天把別人姻緣掛嘴裏,小心嫁不出去。”
“誰說翠華可以出去嫁人了?她早就簽了金府的賣身契,生死和婚嫁也是由金家小姐做的主。”被無視的蘇臻然終於開口了,她說的那叫一個坦然,語氣平和得像在闡述一個事實。她這麼說隻不過是要幫翠華擺脫那個極品的家庭,她也不怕被戳中,以金滿玉和她的關係及為人,知道這件事後隻會配合她行動。
對著芙蓉,她則是另一套說法:“你也真是的,什麼不幹不淨的人也敢隨便放進來。算了,下次我還是去買幾隻大狗,再教導他們一下,看到惡人就咬上幾口。”
說完,她繼續對紅玉說道:“現在去找金小姐,告訴她,有人試圖拐賣她家的人,我記得表哥說過這種稱得上是拐子行徑的被抓到至少要關牢房十年吧。牢房是什麼條件大家都清楚,一個運氣不好說不定就要死在裏麵了。正好表哥不是在嗎,我讓他幫忙寫個狀子,遞給縣太爺。”
在說到“死”這個字眼的時候,她的語氣也是淡淡的,卻又帶著一股肅殺的威脅。她仗著這兩人不懂法律,拚命往嚴重裏說,能說到他們怕就可以了。
紅玉也很聰明,點著可愛的腦袋瓜,一臉嚴肅:“我知道了,我會告訴金小姐的,如果需要去縣太爺那邊,我和芙蓉姐姐都可以做證人的。”
說完,在那婦女破口大罵之前,一溜煙跑了,遠遠的,紅玉的聲音從風中飄來,“我還要告訴金小姐,我們想阻止他們,他們還罵我們。這叫做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