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常對清野說,人生就是場喜怒無常的遊戲。
優是個不怕寂寞的女孩。對身邊的事物沒有什麼挑剔。至從簡走後,優撿過一隻貓回來。最後那隻貓偷吃了鄰居家的魚被打死了。優將貓的屍體埋在了院子的樹底。
從此優再也沒有帶過一隻流浪的貓回家。
簡漸漸地在優的世界裏消失。
清野每次很晚回到房子裏,隻有看到優很安靜地等待著自己。所有的煩惱都會身體裏消失。然後兩個人在一張大床睡覺。卻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事。在優看來,清野是個安分的人,從來不會亂來。
日子就這麼趨向平靜。沒有波濤洶湧,沒有狂風巨浪。清野和優又恢複到以前的樣子。優有次洗頭,發現吹風機壞了。是清野騎著車去附近的超市買。優晚上經常發生胃痛,清野像是經驗老道的大夫會從包裏像變戲法的變出藥來。優有次晚上躺在床頭開著玩笑說想要吃南街的奶茶,清野二話沒說,從床上爬起來,推起車冒著寒風去買。回家的路上,因為天太黑看不清路,撞到了電線杆上,滾進了一條臭手溝中。為此,是優照顧感冒了一個星期的清野。
這些生活中的點滴,都能讓優暖上一陣子。
同樣感到溫暖的還有清野。
有天,優在學校門衛處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簡寫來的。
很簡單的幾行字,讓優興奮了一個上午。
這是優第一次收到來信。往後的日子裏優接二連三的收到簡的信箋。
地點時間各不相同。
優提起筆,寫了幾封信給簡告訴自己的狀況。
都被退了回來。
原因是相同的,找不到準確的地址。
簡給優的信箋都被優保存在一個小盒子裏。
這些來信和回信都沒有讓清野知道。
優在二十歲的生日那天中午,接到了一個用公用電話打來的電話。對方是簡。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生日快樂”四個字,就把簡辨出來了。優問簡現在在哪裏,過得好嗎?簡用那熟悉的語氣,說,恩,優,我過得很好。我現在在上海的街頭給你打的。對你說哦,外灘很漂亮哦。我已經去過好幾個城市了。電話那頭是得意地笑。然後優說,那我就放心了。
下次我在打給你拉。簡先切斷了電話。心髒裏卻是空蕩蕩的。
簡彎下腰在大馬路上捂著嘴放聲大哭。
他欺騙了優。
其實他就在離優不遠的地方。
什麼上海的外灘很美,全******P話。
清野在打掃房間中無意發現了優的小木盒。這些所謂的不能告人的秘密被重見天日。清野和優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清野不顧優的阻攔,絕情地點起了火,把一封封信當著優的麵燒掉了。優憤怒的扇了清野兩個耳光,清野翹起嘴唇,露出很好的線條。
你知道,如果有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我有多害怕。
優就不在說話了。
兩個人坐回了床頭沉默。
優到最後還是原諒了清野天生的倔強。
優在心裏不得不承認清野真得具備了所有男人該有的優點。早上起來都會有清野準備好牛奶和糕點。清野不會染上吸煙和喝酒。清野不會把無聊的時間送給網絡這個虛幻的世界。清野會在學校的門口親吻著優的臉後各奔自己的教室。
學校所有的女生都知道清野的女朋友是優。
一個不愛說話有點自閉的女生。
外麵下起了雨,優坐在窗口想到了簡。
優有次唱歌,看到簡頭發沾滿了雨水,全身上下濕漉漉的走外麵走進酒吧。
簡說過,我喜歡下雨不要打傘走在雨中漫步身心像是在贖罪。
優在想。
這裏潮濕的天氣,那邊不知道是豔陽高照,還是漫天飛雪?
早上起來的天氣溫暖地讓人愜喜。清野對剛洗好頭的優說,今天我去江邊吹吹風。
優恬美地說了一個字,好。
江邊的風顯然吹得優有點寒。優窩在清野的懷裏,小鳥依人。清野溫和的眼睛裏滿是對優的憐愛。那份愛從相識到現在從來沒有因為時間空間而變過味道。清野惦記了下,算了下,已經是十六年了。
從六歲到二十二歲。
相減。
很簡單的數學題。
小學生都會。
得出的數據是十六。
優,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六年了。
優流露出的是恐懼的神色。
屈指一算,優的臉色走向平靜,說,真的是十六年了。
十六年。
像是血液融合,形影不離。骨架和血肉是拆不開的整體。
風吹散了優紮好的長發,定格在流動的氣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