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城南一角,一個無人的巷道裏,悠悠然於虛空浮現出一道水蓮,“嗡嗡”一聲,水蓮震顫,好似維持不住形狀,一瓣瓣剝落,一道白衣人影自其中走出。
“呼——呼——”嬴舞雩喘著粗氣,道:“陰蘿姑娘,現在是安全了麼?”
“咳咳——”玉佩中傳出一道咳嗽聲,緊接著,虛弱的女聲響起:“是安全了,不過為了幫公子,我強行驅使妖力,卻是傷上加傷,隻怕數月之內,無力做任何事了。”
嬴舞雩帶著歉意說道:“是在下拖累姑娘了,不知可有什麼藥物能助姑娘快速複原?”
“公子有心了,我乃玉中精怪,癸水玉佩是我最佳的修養之地,若公子錢財充足,倒可去買一些靈玉,品質無需過高,但數量需求要在百斤之上。”陰蘿說道。
嬴舞雩掂量了下自己袖中的錢物,道:“你且修養,我去店中看看。”
陰蘿道了聲好,便再無動靜。
嬴舞雩此時莫名地歎了口氣,朝飛仙客棧走去。一路上,他心事重重,頻頻皺眉。他自然不是因為心疼錢財什麼的,而是,陰蘿適才為了救自己,當著諸多仙朝士兵的麵施展了法術,若是有心人留意到了,該怎麼辦?
他看向街道四周,所幸這一片區域不是鵬妖肆虐的地段,雖有風聲傳了過來,但眾人驚慌之餘還不至於失態,隻是心有餘悸地討論起這多年未曾有過的禍事。
嬴舞雩見此暗道:“或許,可以試探一下。”於是,他走入一家酒樓,做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位置。小二小跑了過來,一臉笑意地彎腰問道:“客官需要些什麼。我們這有上等的靈米酒,味道在州城內絕對是首屈一指的。”
“就來一壺你說的靈米酒,”嬴舞雩抬頭看了眼小二,“小二哥,我問你個事。”
“喲,”小二拿起肩上的抹布擦了遍桌子,道,“客官,對不住了,我們這隻賣酒,不賣……。”但隨即他就把話別回去了,因為嬴舞雩掏出一小串通寶拍在桌子上。
“小二哥,你們這附近有賣低等靈玉的店鋪麼?”嬴舞雩笑著看向小二,並將一串通寶推了過去。
“有有有,我們酒樓後麵那條街上,走個幾十步就有一家玉石店,端的是物美價廉。”小二利索地接過賞錢道。
“最低等的靈玉價位多少錢一斤?”嬴舞雩問道。
小二思索了番,道:“當是九十通寶一斤。”
嬴舞雩聞此拿出一枚銀方,對小二道:“小二哥,勞駕幫我買上十斤。這剩下的便是你的勞苦費。”
小二猶豫地看了算賬的掌櫃的一眼,又看了看誘人的賞錢,一咬牙,道:“客官稍等,我馬上回來。”
“多謝了。”嬴舞雩目送著小二哥飛也似的跑出酒樓門,也趕忙起身離開酒樓,來到隔了一段距離的對街茶社靠窗處坐著,靜靜地觀察著酒樓周圍的動靜。
片刻功夫,就見小二拿著一袋子東西跑進了酒樓,並無異常。
等了一會兒,小二又跑了出來,好似因為沒找著嬴舞雩而有些著急。嬴舞雩暗道:“難不成真是我多慮了?”但就在他有意要走出茶館的那一刻,酒樓左拐的那個街道彎口忽然出現兩個府兵打扮的人向四處張望,小二見了便跑上前去,像是在和二人焦急地辯解著什麼。
嬴舞雩渾身一震,心中慶幸自己晚走出去了幾步。他想到小二就算描述不清自己的長相,但穿著什麼的總是知道的,不敢再在此處逗留,匆忙地付了錢,朝相反的方向離去了。
茶社內,一個角落裏,一道人影輕微地咳嗽著,他從袖中拿出一個羅盤狀的東西,詫異道:“奇怪,氣息是沒有錯的,但為什麼探測不到呢?”他看著嬴舞雩離去的身影,來了興致,便也跟了上去。
嬴舞雩在路上一直思索之後該如何是好,想到客棧那裏距離酒樓也不算太遠,暫時是回不了了。好在他本身也沒多少東西,丟了也無妨。於是他掏了掏袖口,想看看自己還有多少錢財。這一摸之下,他愣住了,他摸到了一張符籙狀的東西。
那是……嬴舞雩想到了那位女扮男裝的楊蕭,心中猛地起了前往觀雲院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