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就在此時凝固……,身後長槍直直刺入她的身體,那是剛才與她對陣之人的,而脖子上則是為黃狼擋下的一槍所致的創口。血,緩緩流出,流向剛被一層白雪鋪就的地麵,那鮮紅的色彩,絢爛的有如夏季裏山嶺中開放的最火紅最嬌豔的花瓣。
遠處傳來救援狼群的嚎叫聲,不敢戀戰的人類撇下一個被咬斷了脖子的同伴撤去了。眼前的黃狼以往的凜凜之勢已不複見,他****著白狼的麵頰,那麼輕柔!仿佛她便是他最最珍愛又最易逝去的寶貝。白狼笑了,隻是笑痕還沒來得及自眼底傳至眼角,眼睛便已緊緊的合上。睡夢中的曲易水也笑了……。黃狼仰天長嗥,嗥聲裏濃濃的悲傷、怨憤和不舍遠遠傳去,直達天際!
黃狼拖起白狼的身軀,慢慢向與她第一次月下相凝視的山崖走去,在他心目中出塵脫俗的她不應該受到紛擾,他要把她安置在最寧靜、環境最優美,許久許久之後又不會被他找不到的地方。
山嶺中日月如梭,轉眼八年過去,選好繼任者的黃狼,王者之氣依舊,但其勢已減,在一個晚霞滿布西天的黃昏,向山崖縱身躍下……。這天是八年前白狼在此長眠的那天;這崖是八年前黃狼隱葬白狼的山崖。在一片迷蒙中曲易水看到一塊高高的山石上隱隱約約有“三生崖”字樣!
終於從夢中醒來了,竟是淚濕衿枕。曲易水把頭深深埋進雙膝,這恐怕是一年多來最長的一個夢境吧!是不是到這裏就該結束了?為什麼心中會滿是憂傷?黃狼是誰?白狼又是誰?我又應該是他們中的誰?坐到床沿,打開寫字台上的筆記本電腦,用百度搜索“三生崖”。找到了,“在黑龍江境內小興安嶺中南部,上立一塊2米高的山石刻‘三生崖’三字為記,據地方日誌記載,三生崖名稱取自前朔100年左右,具體是誰人所取已不可考。”直到陸雲飛的電話打來,曲易水才想起今天還有極重要的約會。
八月份的九點早已是日光灼灼,拉開白色窗幔,陽光斜斜的灑滿臥室,再再提醒著心急火燎的人兒。
終於相見了,這個有著清靈、柔和聲音的女孩子少了大街上慣常見到的“五彩臉譜”,淡然的神采卻又兼具一種親和的態度,沉靜中又時露俏皮的生動,黑黑的長發綁成馬尾附背垂下,一襲白色衣衫得體而又素雅,看著眼前的曲易水,一瞬間陸雲飛竟然有種想擁她入懷的衝動。自看到陸雲飛第一眼,曲易水脖子上那道長兩寸左右的褚色胎記便隱隱的酸疼,這是二十多年來從沒有過的,她不自覺伸手撫了撫,眼前突然浮現出夢中白狼脖子上汩汩外溢鮮血的創口,“我會是那白狼嗎?”她為這個不經意而發的聯想感到有些心慌。
“易水,你脖子那道疤痕怎麼回事啊?”陸雲飛本不是好奇心重的人,隻是,在剛才看見曲易水伸手撫那道疤痕的時候,竟生出心痛的感覺!
“嗬嗬……,這不是疤,是胎記,媽媽說從我一出生就有了。如果這真是一道疤的話,估計恐怕是差不多會要了我小命的重創噢。嘿嘿……”
作為地主的曲易水決定帶陸雲飛到B城的南部山區玩玩,那裏空氣清新、林木森森,夏天是個不錯的去處,而且,那附近還有幾家有地方特色的餐館,連帶的午餐也有解決的地方了,陸雲飛是客隨主便。消除了初見麵的靦腆和不自在,兩個人的相處很快變的舒適而自然。陸雲飛的眼睛不大,卻很具神采,眼角似乎永遠含笑,他的個頭走在162公分的曲易水身邊一點沒有視覺上的落差感,相當適中。曲易水很喜歡他的唇,很有型很溫潤的感覺,好想品嚐一下,這個念頭讓她白皙的臉蛋染上一抹嫣紅,幸好走在山道中的陸雲飛沒有注意到,不然真有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衝動了。
山林中習習涼風減緩了一些烈日的炎熱,隨處可見周末到此郊遊的人們。在一道石階兩旁,兩個小孩子,正順石板滑下,從石板光滑可鑒的表麵可以想見,這肯定是到此遊玩的孩子們的天然滑梯了。看著玩興正濃的孩子,心情愉悅的兩人相視而笑。過了一會急著向山上前進的爸爸媽媽牽走了還對“滑梯”戀戀不舍的孩子。一旁的陸雲飛突然牽起曲易水的手,“易水,你也來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