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臨潼關秦二打楊廣盤古寺柴紹遇李淵(1 / 3)

萬裏洪流一旦開,遮天波浪遍地來。

風雲未平幹戈起,惆悵龍舟更不回。

一首打油詩吟罷,長篇大書《大隋唐》開始了。《大隋唐》講的是隋末農民大起義,推翻昏君楊廣,唐朝應運而生的故事。

話表隋朝開皇天子楊堅,生有兩個兒子,長子叫楊勇,入永壽宮封為東宮太子,次子名楊廣加封晉王。這兄弟二人性格可真是大不一樣,太子楊勇正直木訥,從來不喜歡自吹自擂。楊廣可就不然了,甭管他在外麵是好是壞,在爹媽麵前他可機靈得很。爹媽剛要做什麼,他一看你眼神兒、臉色,還沒等你說出來呢,他就全給你辦了。因此開皇天子非常喜歡二兒楊廣,看不上太子楊勇。慢慢地就有了改立太子的想法。

這一天,滿朝文武在金殿議事。開皇天子就說了:“眾愛卿,我看太子楊勇木訥無言,恐怕難成大器,繼承不了我的江山事業。我二兒楊廣倒是德才兼備,文武雙全,孤有意要廢長立幼,眾卿家意下如何?”滿朝文武是交口稱讚,這個說吾皇萬歲,那個說我主聖明,有的說二王殿下文成武德,可承大統,有的說晉王爺仁孝雙全,有天子之風。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一句話,一致讚同。

太子再無能,人緣也不能差到這種地步啊,這是怎麼回事呢?書中暗表,你別看楊廣在開皇天子麵前仁義節孝,好孩子一個,在外麵他可是野心勃勃,不但廣招勇士,而且大肆收買朝中大臣。朝中文武幾乎全部被他收買了,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

但凡事都有個例外,還真的就有人直言敢諫。唐國公李淵出班撩袍跪倒:“萬歲且慢,依臣之見,廢長立幼乃取敗之道。我主可還記得秦始皇廢扶蘇立胡亥的舊事?因為廢長立幼,秦始皇的江山幾年就毀在秦二世手裏,殷簽不遠,還望萬歲三思。”開皇天子一聽,還真是這麼回事,就說:“唐國公所言甚善,孤真如夢方醒。”打這兒起,廢長立幼的事就不提了。

楊廣一看,李淵哪李淵,要不是你在父皇麵前說這個,天下就是我的啦。看起來有你姓李的在,我這天下坐不成。暗地裏他和他三叔楊素、丞相宇文化及這些心腹重臣就商議怎樣除掉李淵。宇文化及說:“千歲,我有辦法,咱們如此這般這般,肯定能要李淵的命!”楊廣大喜:“好計,好計,丞相,你速去辦來。”

宇文化及回到相府就派人去長安城野外四郊,見著七八歲的小孩就教他們唱歌,學會了不白學,給點吃喝小錢,這叫疏散童謠。什麼童謠啊?是宇文化及自己編的:季無頭,海無邊,早晚天下由他管。季無頭是李,海無邊為淵,這首童謠是說李淵早晚要坐天下,你想,這要是讓楊堅知道了,能有李淵的好果子吃?

童謠這一疏散,小三跟小四學,小五教小六唱,沒一個月功夫,長安城內外,老多小孩都會唱了,一時間,滿大街小孩都在唱:“季無頭,海無邊,早晚天下由他管。”日子一長,就讓那專門查看民風的禦史們聽到了,立即奏於天子。楊廣、宇文化及等人本來是想害李淵,可是楊堅沒想李淵,他想:“季無頭”是李,“海無邊”什麼意思,哦,海這麼大的水沒了邊不就渾了嗎,大概是個渾字。結果把官居左仆射的李渾給殺了。

就這楊堅還不放心,又下令把長安城內所有的李姓都遷出京城四郊百裏之外,朝中所有文武百官隻要是姓李的,全都貶歸故裏。貶來貶去貶到李淵這兒啦,楊堅為難了。怎麼?他們是親戚,楊堅的皇後複姓獨孤,李淵的母親跟這位獨孤皇後是親姐兒倆,楊堅是李淵的親姨夫,你想這能隨便貶嗎?楊堅想來想去,把李淵貶去唐國公,看在親戚的份上又封了個太原候,代管河東,命他火速去太原上任,貶得還不算太厲害。

李淵回家跟夫人竇氏一說,竇氏就愣住了。原來竇氏生有一女三子:長女風陽,長子建成,次子世民,三子元吉。現在她又身懷六甲,眼看就要分娩。竇氏夫人著急地說:“哎呀,我這麼重的身子,咱們可怎麼走哇?”李淵說:“夫人哪,雖說你快要臨盆,咱們也得走。我直言諫上,得罪了晉王殿下,這童謠肯定是他們造的,他們分明是要我李淵的命啊。萬一晉王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到那時候再走可就難了。”竇氏一聽,看起來此處乃是禍地,那咱們走吧。

當晚收拾細軟箱籠,準備車輛。到了第二天,天還不亮,夫人和小姐公子乘坐騾馱轎,李淵全身披掛,別弓帶箭,在馬上掛好大砍刀,同家人出離了長安城。把式搖鞭:啪!乒乒乓乓……塵沙蕩揚,土礫翻飛,一直往東就走下來了。

車隊趕到臨潼山楂樹崗,山崗下樹林中響箭亂響,殺出一隊人嗎,攔住了去路。隻見為首的是個黑盔黑甲的將官,沒盔纓,沒護背旗,看不出品級,再看他身後的將官也都是這般打扮,有幾個人還用青紗蒙住了麵龐,再後麵的兵丁都是反穿號衣。李淵一看就明白了,這是楊廣帶人劫殺。

原來楊廣見李淵被貶,即日離開京都長安,以後再要陷害李淵可就難了,心中氣憤不出,就跟丞相宇文化及又商量了一個攔路劫殺的辦法。他在兵馬司調了十六員偏將、五十名兵丁,由他親自率領,埋伏在臨潼山下。李淵一到,他就率人馬殺出來了。

李淵吩咐眾家人:“你們不要驚慌,他們並非強盜,乃是我的對頭到了。且把車輛家眷藏在山坳之內,待我上前答話。”家人把車輛家眷轉過頭來,趕進一個山坳子裏麵藏躲。李淵等家人安置好了,抬腿摘下鋸齒大砍刀,催馬上前,要會會那攔路劫殺的將官。

對麵那黑甲將大槍一擺,口裏叫道:“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山前過,留下買路財。”李淵微微一笑:“朋友,明人麵前別說暗話,你們是幹什麼的,咱們彼此都心知肚明,隻是此地離京都不過三十裏,難道你們就不怕王法無情。”

那黑甲將不容李淵再說,抖槍就刺。李淵見大槍到了,用刀往外一繃,支開了大槍,擺刀平砍。黑甲將抽槍不及,趕緊低頭,略微慢了一點,正砍在左額角上,噗哧一聲,就把黑甲將的上蓋削下來了,死屍墜落馬下。楊廣一愣,對眾將說:“李淵乃是家傳刀法,武藝高強,你們要多留神!”

話言未了,旁邊一個使棍的將官說:“王爺,待我上前。”鐵棍一擺,催馬往上就撞,叫道:“來人少要張狂,某家來取你性命!”話到馬到棍到,鐵棍使的是舉火燒天式,朝著李淵頭頂就砸。李淵馬往上迎,左手反把摳住馬的鐵過梁,右手青龍吸水的架式提著刀頭,抬頭看鐵棍砸下來了,見他不能變招換式了,這才拿刀頭往上一掛,左手抓著刀杆,壓住鐵棍,使了一個推風掃月,刀頭向來人的偏臉削來。這使棍將抽棍一立,繃開了刀頭,二馬錯鐙,李淵推刀纂,獻刀頭,回身反背一刀,使棍將再想招架可就來不及了,隻見刀鋒過處,腰斷兩截,上半身栽下去,馬馱著下半個身子就落了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