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灣西南,三十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個叫‘三大戶’的村子,因為村子裏有張家、王家、楊家三個大戶人家而得名。全村大約有百八十戶人家,主要以種地和打魚為生。
這一年夏天,發生了嚴重的幹旱,全村僅有的五口大井,有一口已經幹涸了,其餘的四口井,也是斷斷續續的對付著用。
幹涸的那口井,是張大戶家的。
水是生活中一刻也離不開的,沒有水怎麼能行呢?於是,張家人在一起商量著,再打一口井。
打井,並不是誰都能做得了的事,需要找專業的打井匠,使用專業的工具,還要掌握一定的技巧。當然,打井也是一份很辛苦的力氣活計,並且還有一定的風險。所以,打井的工錢也是很高的。
在這附近,隻有鄰村的雷老五和他的三個兒子是打井匠。
張家人研究決定好了,然後打發人,去和雷老五協商打井工錢(打井的工錢,是以井深來計算的,那時候,都是以丈為計算單位,一丈深,多少錢),以及一些其他事項,最後,選定一個開工的日子。
開工的日子到了,張家人早早地趕著馬車,把雷家父子以及打井的工具,拉了過來,在預先選好的位置上,破土動工,同時,放了一掛鞭炮。
打井這個活計,全靠人工挖土,等挖到一定深度的時候,就要在井上,用材質結實的檁木,支起一個大三腳架,在三腳架的頂端,綁上一個定滑輪,用一根非常結實的繩子穿過滑輪,上麵的人,拉著繩子的一端,繩子的另一端,拴上一隻大筐垂到井下,等到下麵的人,把大筐裝滿土,就晃動一下繩索,上麵的人就把大筐拉上來。就這樣,一上一下的一直挖下去,直到挖出水為止。挖井的同時,還要固定井幫,這也是打井程序裏最主要的,目的是防止井壁塌方。井幫是用五公分左右厚的柳木板(因為柳木耐潮濕腐蝕),按照一定的尺寸,做出公母榫,相互搭接,一直排到水麵下,把井口做成標準的六角形。
雷家父子在挖井時,都有明細的分工。
一開始,四個人一起挖,等到支起三腳架的時候,雷老五和他的大兒子雷德,在上麵負責拉繩運土;他的二兒子雷義和三兒子雷忠,負責在井下挖土,同時,固定井幫。
挖井的進度還挺快,一天的時間,就挖了三丈多深。
為了趕時間,不耽誤活計,張家還管井匠的吃住。
就這樣,第二天繼續挖。
張家以前的那口大井,五丈多深,都已經幹涸了,現在這口井深,最低也要超過六丈以上,才可以的。這樣算來,第二天就差不多見水了。
可是,第二天挖了一整天,已經六丈多深了,還不見一丁點水,張家人可有些著急了。
第三天繼續挖,又挖了兩丈多深(因為,挖得越深,速度越慢),還是不見水。
這下張家人可吃不住勁了:要不要繼續挖下去了?如果不挖了,先前投入的那些錢,就白扔了(井匠不管出不出水,隻按挖的深度算錢);如果再挖一天,或許就能出水,這樣,雖然成本高點,但是,目的達到了,還是很劃算的。這樣一琢磨,就決定繼續挖下去。其實,這純粹是一種賭徒心理。
雷家父子也在商量,希望張家人不再挖下去了。因為,自打他們幹上了這個行當以來,從來沒有挖過這麼深的井,一般的都在五六丈左右,最深的也沒有超過八丈。眼下的這口井,已經超過八丈了。井挖得越深,危險性越大。
如果張家人堅持要挖下去,他們也沒有辦法拒絕,因為人家已經出錢了,所以,挖與不挖,隻能由張家人來決定了。
第四天吃早飯的時候,張家老當家的走過來和雷老五說:“雷老板,這口井我原計劃挖個六丈多深,就應該出水了,沒成想,現在挖了八丈多深了,還是沒有水,這樣吧!今天再挖一天,看看情況再說!”
雷老五的心裏,那是一百二十個不願意,嘴上卻說:“沒問題,我們會盡力的,早出水,早結束嘛!”
吃完早飯,繼續挖井。
一天的時間,又挖下去了兩丈多深,依然如故。
張家人的心裏是什麼滋味,那就別說了。就好像是插在磨眼裏的手,拔不出來了。一咬牙:繼續挖吧!
雷家父子又能怎麼樣?也隻能硬著頭皮:幹吧!
剛開始,每天都會丈量挖了多深,到後來,幹脆也不丈量了,隻等著看見水了。
兩家人就像中了魔咒一樣:不挖出水,誓不罷休!
雷義和雷忠,每天下井上井,都是用三腳架上的那根繩子升降,一下一上,就將近半個時辰,在井下挖土,靠著一盞燈籠照亮。
一開始,在上麵還能看到井下那微弱的亮光,到最後,隻看到黑洞洞的井口,裏麵一點光亮都看不到了。
就這樣,一直挖到第二十一天。
那天吃完早飯,也像往常一樣,雷義和雷忠下到井裏,雷老五和雷德吊上來兩筐土以後,下麵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雷老五的心馬上就提了起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又等了約半個時辰,下麵還是沒有動靜。
雷老五和雷德趕緊把大筐吊了上來,筐是空的:“不好,肯定出事了!”
這時,張家人也都圍了過來,趴在井口往下麵看,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
“這可怎麼辦?誰敢下去啊?”大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拿不出個好主意來。
雷老五和雷德,趴在井口嚎啕大哭:“雷義雷忠!你們到底怎麼了?可別嚇唬我們啊!”
三大戶村的村民,都聽說了這個事,紛紛向張家跑來。
這一天,無名婆婆帶著大黑小白,剛好經過這裏,看著不少人,急急忙忙地向著一個方向跑。
他們看見大黑,隻是回頭多看了一眼,並沒有停住腳步,這讓無名婆婆很奇怪:出了什麼事了?連大黑都不能吸引他們!
大黑也疑惑地撓了撓頭,向著他們跑去的方向看去。
這時,一個小夥子從他們身邊經過,無名婆婆趕緊攔住:“小夥子等一下!你們急急忙忙的,是在幹什麼啊?”
小夥子看了無名婆婆和大黑一眼:“我們村的張大戶家挖井,把井匠掉進井裏了,我們這是過去瞧一瞧”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無名婆婆聽完說道:“那怎麼不下去救人啊?”
“嘿!你不知道啊,那井挖得老深了,根本都看不到井底,不知道下麵發生了什麼事,誰敢下去啊?”小夥子驚恐的直擺手。
無名婆婆一聽:“既然趕上了,我們也過去瞧瞧吧!”說完,跟著小夥子去了張大戶家。
到了那一看,好家夥!這麼多人圍著一個三腳架,中間還有男人的哭聲。
“讓一下!讓一下!”眾人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左手腕上盤著一條小白蛇,右手拄著一個奇形的大拐杖,後麵還跟著一個大猩猩,走了過來,趕緊閃在了兩旁。
無名婆婆來到人群當中,看見井口旁一老一少兩個男人正在哭泣,旁邊一些人勸慰著。
無名婆婆走到近前,咳嗽了一聲。
那些人抬起頭來,看見麵前站著一位老婆婆,後麵還跟著一個大猩猩:“咦!你是誰?你來幹什麼?”
無名婆婆微微一笑:“聽說你們這裏,有人掉進井裏了,我是過來幫忙的!”
“幫忙?我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幫不上什麼忙,你能幫什麼忙啊?簡直是在開玩笑嘛!哈哈哈哈!”那些人哈哈大笑,心裏想:哪裏來的這麼個瘋婆子。
無名婆婆也不生氣,仍然笑嗬嗬地說:“年輕人,別看我年紀老,但是,這個忙,我還真能幫得上!”
說完,從肩上的布袋裏,掏出步雲履,穿在右腳上,把開山杖交給大黑,囑咐它留在上麵,然後,來到了井口邊,向下看了看。
旁邊的那些人,立即圍了過來。
人群裏,走出一位中年男人,上前一把拉住無名婆婆:“老人家,你不要命了嗎?這麼多人,都沒人敢下去,你這是何苦呢?再說了,即使要下去,也是用繩子往下放,難不成,你還要跳下去嗎?”
“嗬嗬嗬!謝謝你的好意!你說對了,我是要跳下去的!”無名婆婆仍然笑著說。
“啊?”那個中年男人一愣神。
無名婆婆身形一動,已經躍入井口之中。
上麵所有的人,‘嘩’地一下,把井口圍了起來,一齊向井裏張望。
無名婆婆躍入井口的一刹那,身形迅速下墜,白發飄飄,衣袂颯然,兩耳隻聞風聲呼嘯,不大一會,就落到了井底。
無名婆婆站穩了腳跟,周圍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
她掐訣念咒,開了天眼,仔細地往下一看:啊?隻見井底的中心位置,又出現了一個洞口。自己站的這個地方,是靠近井幫部位,剛好能容納兩隻腳站立。
“不用說,那兩個井匠一定是從這裏掉下去的”無名婆婆想到這,又從那個洞口跳了下去,這回很快就落了地。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無名婆婆迅速地向周圍掃了一眼,發現這是一個石室,在靠近石室的最裏麵,有一個大坑,坑裏裝得滿滿的,像糞便一樣的東西,那股難聞的氣味,就是從那裏飄過來的。
又仔細地看了一遍,沒有發現那兩個人。
無名婆婆閉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因為開天眼是非常消耗內力的。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了一道亮光,她順著亮光找過去,原來是從石室的門縫射進來的。
無名婆婆輕輕地推開了石室的門,外麵好像是一個寬敞的圓形大廳,全部由青色的石頭構成,正中央有三米多高,四周也能達到兩米高。周圍的洞壁上,錯落有致地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個個精光四射,把整個大廳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好多一米多高的石板門,排列在大廳的周圍。還有一個將近兩米高長方形的,黑幽幽的洞口,不知道通向何處。
大廳地麵的中間,有一個圓桌大小的石台,石台上放著一個完全骨質化的完整鹿頭,在鹿角上,吊掛著一隻通體雪白,腦門上有一縷紅色毛發的奇異大蝙蝠。
大蝙蝠看見進來一個陌生人,馬上振翅環繞大廳飛了幾圈,嘴裏還發出‘吱吱’的叫聲。
隨著蝙蝠的叫聲,大廳周圍傳來‘嗚哇!嗚哇!’像嬰兒哭泣般的聲音。
緊接著,那些小石板門都打開了,從裏麵湧出來好多似人非人的怪物。
一米左右的身高,腦袋和脖子一般粗,兩隻銅錢那麼大,圓鼓鼓的眼睛;耳朵部位,沒有耳輪,隻有兩個小孔;像蒜頭一樣的鼻子上,竟然有三個鼻孔;微微突起的嘴巴裏,長了兩排尖銳而細密的牙齒;小胳膊,小腿;修長的手指和腳趾之間,長著蹼,走起路來,一拽一拽的,像鴨子似的。
它們全身赤裸,皮膚光滑黝黑;生殖器竟然與人的非常相似;雌的胸前,也長著兩隻肥大的***很顯然,它們也是哺乳動物。
無名婆婆驚呆了:這是什麼怪物啊?人不人,鬼不鬼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啊!
其實,這些怪物,可是有一定曆史的了。
這還要追溯到夏朝之前,那時,它們就已經在山東蓬萊島生存了(那時的蓬萊島還沒有名字)。沒有人知道它們是什麼,都把它們的這一群體叫做‘小人國’。因為,它們雖然個體小巧,但是都很聰明,僅次於人的智商。它們靠漁獵為生,與人類互不侵犯,相安無事。
突然有一天,一隻九頭鳥落在了蓬萊島上,向它們傳授一種法術,讓它們迅速變得強大起,出來統治人類。
它們很快就學會了這種法術,就是從**噴出一股黑色的毒霧,人嗅到後,馬上渾身癱軟,任其宰割。
同時,它們的性格也變得非常的暴戾,嗜殺成性,周圍的人類,全部成了它們獵殺的目標。
一時之間,人們死的死,逃的逃,紛紛遠走他鄉,十村九空。
大禹治水時,來到了這裏,也遭到了它們的襲擊。
後來,大禹請來了天兵天將,本以為把它們全部殺死在渤海裏了,沒想到,竟然還是有逃出來的,並且在這裏繁衍生息了。
隻見它們張牙舞爪地圍了過來,同時,從**裏噴出一股黑色的煙霧,整個大廳,立即被煙霧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