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有一個叫‘王二孩兒’的外地小夥子,在五年前來到了腰坨子村。
頭三年,他給一個大戶人家當長工,手裏有點積蓄後,就自己在村子邊上蓋了兩間房,又在山灣裏刨荒種地,閑暇時打些短工,一年下來也能攢點錢,到年底,就回老家過年了,第二年再回來。
村裏人看這個小夥子勤勞能幹,就有人去給提媒,王二孩兒總是笑著說:俺家裏有媳婦的!
就在一年前,王二孩兒真的把媳婦和兒子接來了。
這時候人們才知道,他媳婦是在老家伺候公公婆婆了,因為王二孩兒的爹媽身體不好,又不願意離開故土,所以,他隻能自己在外麵打拚,把媳婦留在家裏照顧爹媽。後來,他媳婦又生了一個兒子,生活的負擔就更重了,他也隻能在外麵拚命地賺錢養家。
一直到王二孩兒的爹媽相繼去世,他處理完老家的一切事情,才把媳婦和兒子接了過來,總算是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在腰坨子村,有一個大惡霸叫洪天,家裏養著一幫打手,他仗著姐夫是警察署長,在當地欺男霸女,強取豪奪,胡作非為,十裏八村的人,都被他欺負苦了,大夥都對他恨得牙根直癢,但是,也都敢怒不敢言,惹不起啊!
有一天,在村子裏的集市上,王二孩兒的媳婦抱著孩子去買菜,與洪天走了個對頭碰,洪天立刻就被這個豐滿俊俏的少婦給迷住了。
“哎呀!這是誰家的媳婦?這麼漂亮!我怎麼不認識呢?”洪天自言自語道。
他向旁人一打聽,這才知道,原來是王二孩兒的媳婦,剛接過來不久。
“哦,怪不得我不認識呢!”洪天心裏開始琢磨起來:這麼漂亮的女人,怎麼會是那個窮小子的媳婦呢?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回到家裏,躺在炕上,他就開始絞盡腦汁、翻來覆去地想計策,一直到掌燈時分,終於醞釀出一條毒計來,他一拍腦袋,洋洋自得地說:“小美人就快歸我嘍!”
第二天一早,洪天懷裏抱著一個黃綢子布包,帶著兩個打手出了門,往村外的方向走去,在距離王二孩兒家不遠一處拐彎的地方,停了下來,他知道,王二孩兒每天早晨去地裏幹活,都會路過這裏。
果不其然,不大一會的功夫,就看見王二孩兒扛著鋤頭走過來了。
剛到這個拐彎處,洪天突然竄出來,一下子撞到了王二孩兒的身上,懷裏的黃綢子布包掉在了地上,隻聽“啪嚓”一聲,布包裏的一個白底藍花的花瓶,摔得粉碎。
“完了,完了,我的祖傳青花瓷花瓶徹底的完了!”洪天好像是無比心疼的樣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二孩兒都嚇傻了,他臉色慘白地愣了半晌,“撲通”一下跪在了洪天的麵前,帶著哭腔地說:“洪老爺,都怪我,怪我,我賠!我賠!”
那兩個打手過來了,對著王二孩兒狠狠地踢了幾腳,嘴裏罵道:“你個窮鬼,你賠得起嗎?你知道這個青花瓷花瓶值多少錢嗎?那是古董!古董!你懂嗎?”
王二孩兒嚇得渾身發抖,茫然地搖了搖頭。
洪天站起身來,擺了擺手說:“行了,別打了,我和他說吧!”
他低頭看著瑟瑟發抖的王二孩兒,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隨即麵帶和藹地說:“二孩兒呀!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就是砸鍋賣鐵,也賠不起的!我這個青花瓷花瓶,乃是明朝時期的古董,價值一千多塊現大洋的!你說,你拿什麼陪吧?”
王二孩兒一聽這話,一下子癱軟在了地上,冷汗順著臉頰往下淌,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這樣吧!你帶我去你們家,看看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抵上,我的寶貝,總不能被你白白地打碎吧?”洪天看著王二孩兒說。
“我們家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王二孩兒哭哭啼啼地說。
“讓你帶路,你就帶路!費什麼話?”一個打手上來就是一腳。
王二孩兒沒有辦法,隻得帶著洪天和那兩個打手一起回家了。
一進家門,二孩兒的媳婦看見丈夫帶著幾個陌生人進來,頓時就愣住了,詫異地問:“你不是上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們是誰啊?”
王二孩兒哭著說:“媳婦啊!我惹禍了,我把洪老爺的寶貝古董給碰碎了,人家是來讓咱們賠的!一千多現大洋,咱拿什麼賠啊?”說完,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他媳婦一聽,也傻在那了。
洪天走過來,用手摸了一下二孩媳婦的臉,淫邪地笑著說:“這不就是值錢的東西嗎?怎麼說賠不起呢?我看你是想賴賬吧!”
王二孩兒抬起頭來,一看洪天正色眯眯地盯著自己的媳婦,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緊走幾步擋在了媳婦的麵前,哀求著說:“洪老爺,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就是做牛做馬,給您做一輩子的長工,我都願意,隻求您能放過我媳婦!求求您了!”二孩邊說邊跪在了洪天的腳前。
洪天抬腿一腳把王二孩兒踹倒在地上,嘴裏惡狠狠地罵道:“我們家牛馬有的是,缺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拿你媳婦抵債,那是我看得起她,別不識抬舉!”說完,衝著那兩個惡奴一揮手:“給我帶走!”
就這樣,王二孩兒媳婦被洪天強搶走了。
隻剩下王二孩兒在院子裏,哭天搶地,嚎啕不已。
三天後,王二孩兒和他兩歲的兒子神秘地失蹤了。
村子裏的人們都懷疑是被洪天殺人滅口了,但是,誰又沒事敢去捅這個螞蜂窩啊?隻能是背地裏說說而已。
又過了幾天,王二孩兒的媳婦,在洪天家的後院裏上吊自殺了,據說,還是穿著紅衣紅褲和紅鞋呢!你說瘮人不?
後來,村子裏就開始鬧鬼了。
“唉!這一家人也真是太慘了!”老漢搖頭歎息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