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下靜謐深深的夜,唐邵黎看著她,自己寬厚的掌心上覆著的,是她那溫熱柔嫩的小手,盡管她在厲聲質問,他卻仍覺得近身的人兒吐氣如蘭,眼波柔情清澈。
他忽然一用力,手心翻轉,便將那溫熱柔嫩緊握於自己掌中。看著她瞬間驚慌失措的眼神,他忽然勾出一抹輕笑來,刹那間滿室流光,似春滿萬物:“你難道不知道,這樣美好的夜,你這樣曖昧的貼著我,會讓人沉淪的嗎?”
看到她紅而轉紫的臉頰,他忽然一鬆手,放開被自己緊握的溫熱,神色如常:“你猜對了,習武之人需從小勤苦學練,在我看來那簡直是痛苦之至!我從來不喜歡麻煩,所以就向一名高人討教過一招,就是你口中的那滿是唳氣的掌風。隻不過,今日卻沒能嚇退你。”他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我…。,你的意思是說,你就隻會那一招嚇唬人?”宋蘭繡被他這麼接二連三反複無常的挑撥得話都說不齊整,平日裏在這山寨裏眾人都把她當男孩子看待,跟他們瘋慣了拍拍手攬攬肩是常有的事情,怎的今日到了這個男人這裏,隻是被捏了一下手,自己就臉紅心跳,像是做了壞事怕被人知道了一樣呢?
“不然呢?”他魅惑的眼眸依舊清亮玩味,眼神裏完完全全的寫著‘要不是為了保命,你以為本王會求饒?’這一句話。
“你…你卑鄙無恥!害得我真被你嚇到了!”宋蘭繡說完就快步的向屋外走去,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這個女人,真是傻的可愛!唐邵黎看著她急匆匆的跑出去,開懷的笑道。
宋蘭繡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住,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折了回來對那幾名看守的小廝說道:“你們幾個,給我好好看著他!三天不給他飯吃!哦不!飯菜飲水照常供給,三天不準他小解!哈哈哈哈……。”宋蘭繡看著那張妖孽的臉因為自己的一番話瞬間變成土灰色,扭曲得不複之前的容華美貌,大笑著走了出去。
讓你欺負我!
那負責看守的二人麵麵相覷,大小姐這麼不要臉的手段都是跟誰學的!
“宋蘭繡!算你狠!”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但是其中包含了多少的咬牙切齒,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天晌午,日頭正好,用過午膳之後,宋明塵在後院子裏曬製草藥,這些都是他親自挑選釀造的,雖說他在武學上遠遜於宋蘭繡,但是在出謀劃策以及醫學研究上麵,卻是有深究的。用於大的話來說:大小姐負責前後開陣,大公子負責後方勤務。
“來人,將這些已經曬製好了的藥籽搬進屋內。”宋明塵對旁邊的人吩咐道。
“是,大公子。”一人低眉應聲上前,開始將那圓匾裏的東西往屋裏收拾。
宋明塵轉身準備去看看其他的藥材,眼角忽然瞥到那人正在收拾藥材的雙手,白皙異常,心下疑惑,再仔細瞧那人的麵孔,陌生得很,好像在寨子裏從沒見過此人。
“站住!”宋明塵突然厲聲叫住了那人。
“大公子有何吩咐?”那人轉過身來答道。
“你是誰?為何我之前從未見過你?”宋明塵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這個人。
“回大公子,小的姓徐,別人都叫我虎子,小的是新近上山來的。”那人仍是躬著腰,一字一句的答道。
“哦,新近上來的?不知是家中有何變故,乃至你落草為寇,投奔我青山寨?”宋明塵心下思量了一番,麵上帶著關切的語氣問。
那人見宋明塵語氣軟下來,便也麵露幾分悲戚之色,說:“回大公子,小的家中原有幾畝薄田,一家人以種糧為生,日子也還過得去。卻不料世事無常,那縣丞相中了我家妹子,非要據為己有,無奈我就帶著家妹逃出家園,這才輾轉反側投到這青山寨來。”
“好一場苦情故事!”宋明塵冷笑出聲:“你到底是誰?來我青山寨有何目的?還不從實招來?”
“大公子冤枉,小的所言句句屬實,還望大公子明鑒!給小的一條活路!”那人急忙說道。
“活路?現在恐怕是你要絕了我的活路吧?你道你是種田為生,但你雙手生得白皙修長,絲毫不若窮苦農家人的黝黑有老繭;還有你走路步伐嚴謹,微躬身,儼然是訓練有素,你是宮裏的人?還是官府派來的細作?”宋明塵句句緊逼。
“大公子好眼力!咱家今日就取你狗命罷!”那人見再也欺瞞不了,忽然從地下站起來,在腰間內裏摸出一把短刀,直直的朝宋明塵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