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喊!這半夜三更的,鬼才會在外麵守著!宋蘭繡輕輕的將他放倒在牆角,稍後就麻利的扒下三子身上的粗麻衣裳,跟自己的女兒裝對換,又就著朦朧的月色,將自己垂於後背的三千發絲攏起,藏在那破舊的氈帽下麵,站起身來,慢慢的推開門,輕悄悄的走了出去。
等到她一口氣沿著下山小路跑到山腳,已是卯時。遠處山邊一輪紅日慢慢破曉而出,萬物都染上了朝陽的暖意,宋蘭繡回頭望向山頂青山寨的方向,那裏卻是一片朦朧看不真切。
爹爹,大哥。我走了。我說過,我一定會給娘親報仇!我知道此番前去定然是九死一生,但我甘願一博!
宋蘭繡朝著家的方向叩了三首,便頭也不回的向遠處走去。不論前頭是朝陽和煦的大道,還是崎嶇難行的懸崖,她都義無反顧。
頂著日頭走了許久,宋蘭繡總算是來到了一個小鎮子。街道算不上特別繁華,但兩邊還是有不少小販在賣力的叫賣著自己的東西。自己倉惶逃出來什麼都來不及帶,身上更是一文錢都沒有,摸了摸自己癟癟的肚子,事到如今,唯有先填飽肚子。
“大爺你好,我想問一下這裏是什麼地方?”宋蘭繡攔下一個路人問道。
“小兄弟是外地來的?咱們這是栝溪縣。”那大爺放下手中的物什,笑眯眯的說。
“栝溪縣?”宋蘭繡在腦海中搜索,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栝溪縣乃是那帝都廣陵城旁邊的一個附屬小縣。
“那大爺可是曉得,這栝溪縣距離廣陵城有多遠的路程?”
“小兄弟說的可是那帝都廣陵?”
“正是。”
“那可遠了,少說也得有個一千裏的路程。小兄弟可是要去那帝都?”那大爺又好心的問。
“嗯,我有親戚在那邊,這會過去是要投靠他們的。”宋蘭繡含糊的回答。
告別了那指路人,宋蘭繡先在心裏默默的盤算一番,此去帝都一千裏,若是自己有輛馬車的話,按照正常的日行五十裏來算,也就是需要二十天才可到達。那麼現在的問題是,自己得有一輛馬車,以及二十天趕路的幹糧。
而如若順利到達廣陵的話,自己就有落腳的地方了。廣陵城正中心有一所春月樓,顧名思義,那是一所春院。那是多年以前自己的爹爹宋沛安在幕後全程出資一手打造的,而裏麵現在的掌事麗娘正是他們青山寨的人,這些年春月樓在麗娘的操辦下生意是愈發的好,帝都那些達官貴人、將軍公子都是裏麵的常客。而宋沛安最開始打造這所春院的目的,就是想通過這麼個風月場所搜集各方消息,這就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青山寨能夠獨立於朝廷而存在,且每次下山劫道的信息都準確無誤的原因。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樣才能先填飽肚子呢?這青天白日自己孤身一人的,不可能去搶吧?不然自己還沒到帝都,就先死在這荒郊小縣的大牢裏了!
“包子勒,剛出爐的熱包子勒!”
“陽春麵,好吃的陽春麵。”偏偏自己身無分文餓得不行,周圍的小販越是叫得起勁兒!
“好,打得好!再來……。”不遠處被一群人圍得水泄不通,還有此起彼伏的叫好聲。宋蘭繡聞聲尋過去,好不容易扒開人群擠進去,卻見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站在高高的台子上,正在過招,打得是不亦樂乎。
嗬!原來是在打擂台!果然是天助我也!宋蘭繡看見台子旁邊立著一塊牌匾,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好些字,大致意思是晉級擂台賽,贏了的人即可領走相應的賞金,連續贏兩場賞金翻倍,依次類推。按照這上麵的獎勵製度,隻要自己能夠連續贏個五場,那麼此次去廣陵的銀錢應該就有了。
像這種擂台賽,自己在寨子裏的時候可是經常跟宋明塵比的,每次都能把他打個落花流水,那簡直是手到擒來!宋蘭繡心裏有譜兒之後,便細細的觀察起台上那幾人的招式武法。雖說那幾人看著壯碩,招式凶猛,但也隻是靠蠻力取勝;而自己的招數則偏向於狠辣淩厲,劍走偏鋒,再加上自己身型消瘦,化攻為守,問題應當不大。
“還有哪位好漢願意上來一較高下的。”場上的那名勝者已經結束上一場決鬥,朝台下的人叫囂道。
“在下願意一試。”宋蘭繡接他的話道,說完縱身一躍,身型矯健的跳上比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