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玻璃窗外直射進來的陽光,清晰了室內空氣中嫋嫋飛舞的塵粒,暮春時節,最是和暖,若不是玻璃窗上以及屋內積了一層灰塵,這樣的感覺,確實讓人想倒下便睡。
“我走了以後,賢就沒有回來過?”
終於得到允許出院,態度堅決的推了大神的所謂大計,容成賢第一個想要去的地方,就是他和舒醒共同生活了許久的家,說起來這個地方,他也快有將近兩月沒有踏進一步了。
“沒有回來,”玄關處也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因為他們剛才進來帶動了風,稍微掃蕩走了一些塵土,這邊的積塵,顯然要比屋子深處的少了一些,容成賢彎腰拿出穿在室內的鞋子換上,慢慢的走了進去,舒醒也跟著換了鞋走進去。
桌上擺著隻是清洗過,但並未收進碗櫥中的餐具,當時容成賢隻是將碗筷清洗幹淨,完全沒有其餘的心情,那時毫無意識的機械動作,也讓他覺得身心俱疲,此刻感受著身後壞繞著自己的溫度,兩個月前的林林種種,就像是一場剛剛醒來的噩夢。
“有一句話,我還沒有和賢說。”
“是什麼?”
抱緊容成賢的手臂,向著內側收攏了一些:“我回來了。”
“這麼說,我還欠舒醒一句話。”
“哦?”
“我一直很想你。”
“傻瓜……”
坐北朝南陽光良好的別墅,陽光毫不吝嗇的流瀉進來,打在被灰塵鋪蓋的地麵上,映出了兩個擁在一起的影子,似乎寫滿了‘死生契闊、不離不棄’的箴言,兩個男人的天長地久,從來也不僅僅是神話而已。
兩層的別墅雖然不大,但若是想要認真打掃起來,確實需要一定的體力,及其……很大的耐力,容成賢剛剛出院,就算他自稱身體已經完全無礙,舒醒也不可能舍得讓他來幫忙。
以前打掃房子的傭人,容成賢早就告訴了她不必再來,畢竟她也是容成家那邊的人,再讓她來打掃房子,對於誰都不好,可容成賢這樣的身份,也不便於去找諸如家政一類的公司負責清掃,否則一旦有任何流言傳出去,肯定會讓所有人頭疼。
舒醒倒不介意打掃他和容成賢的家,但兩層的別墅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還是有點占用時間,於是乎懂得人盡其用的舒醒,就把不情願的舒辰叫了來。
說起廚藝,舒辰的手藝隻是一般般,但論及打掃房間,舒辰可是行家裏手,從和舒醒一起生活開始,就被舒醒奴役著每日清掃,十幾年的做下來,舒辰在打掃這件事上,非常的有心得。
隨著年齡的增長,舒辰的智慧必須有提高,這又不是收拾自己也住的地方,想要把舒辰拖下水,當然就需要條件,於是他們達成了協議,就內容而言,其實舒辰賺到了。
作為文學院院長,舒醒帶得學生很少,其餘的學生還好說,但輪到舒辰,舒醒就是凡事都撂手,資料自己查,大綱自己擬,框架自己定,總而言之,如果不是舒醒根本就是喜歡涮舒辰,那就隻能理解成,舒醒是在鍛煉舒辰的自我判斷力。
這次打掃房間的報酬,就是舒醒指導舒辰完成重要的學術論文,說是指導,舒醒也不可能手把手的教他怎麼寫,那就失去了指導的意義,還不如舒醒幹脆幫他寫,知道這一原則,舒辰也並不貪心,尤其是每次結束打掃後,能夠吃到容成賢親手做的飯,久違的家的感覺,讓舒辰覺得好幸福。
“我記得我說過,已經不用你來了。”
第一次舒辰不請自來,舒醒倒還無所謂,但是接二連三以後……就讓舒醒覺得有點麻煩,舒辰這種不自覺的行為,簡直就是在破壞他和容成賢的二人世界,特別的舒辰這個家夥,明明注意到了,卻根本不懂得回避。
“我很喜歡舒辰來啊,”容成賢笑著站在他們兩個之間,拉著舒辰的手臂往裏走,一邊和舒辰說話:“今天晚上做的是你喜歡的海鮮湯,是按照你上次說的那種味道做的,不知道一不一樣?”
“哇,真的麼?”聽說有好吃的海鮮湯,舒辰差點要手舞足蹈的表示自己的高興,完全無視舒醒‘你給我等著瞧’的視線:“哥你做的肯定不會有問題了,明天我最後一節沒有課,可以過來給你做南瓜粥喝哦。”
“這樣不會影響你寫論文麼?”前幾天容成賢聽舒醒說,舒辰正在重寫一篇重要的論文。
“沒事了,這樣正好也可以讓表哥給我指導論文,否則表哥總沒有蹤影,想找他比見上帝都難。”
沒有意識到舒辰是故意當著他的麵調侃舒醒,容成賢倒是覺得舒辰說話很有趣,也不深究,隻是讓舒辰快點坐下吃飯,說起來自從他來這邊吃飯開始,有時候會因為待得太晚而在這裏留宿,二樓的那個房間,也就成了他暫時的小窩。
聽明白舒辰每句話裏的深意,舒醒卻不好當著容成賢的麵就懲罰舒辰,至於用語言打擊舒辰的慣性,也不好在容成賢的麵前做,畢竟容成賢本身就是個對自家弟弟超級保護的類型,舒醒若是光明正大的教育舒辰,少不了會被容成賢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