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便答應了他,對吧?”石天佑道。
“是的,在哪種情況下,我相信誰都沒辦法不答應。我覺得他有句話說的也挺有道理的:我不答應,這件事,他一樣可以找別人去做。”
“無恥的狡辯!無恥的淫賊!”阿莫念憤然道。
“你想怎麼罵都隨你,中了陰陽符後……咳咳……,就再也沒有節操,沒有底線,沒有廉恥……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沒親身體驗過,你怎會知道??!!”張之益竟衝阿莫念低吼起來,好像阿莫念剛才的話讓他覺得很委屈。
“禽獸不如的淫賊!喪盡天良的狗東西!找借口都如此讓人惡心!事後陰陽符沒發作了,難道你還沒能力去自殺??!!”
“事後……事後……不癢也不痛了,就不想自殺了。”張之益低聲道。
“講完了嗎?你可以去死了嗎?”石天佑怒極反笑,與這種人談對錯與廉恥,隻怕會影響到自己今後的三觀。所以他不想與他再廢話,沒時間,殺了他後還有大把的事等著他去做。
“後人如何評價我,我根本不在乎。流芳百世?那是私塾先生上課時用來騙小孩的。有何意義?我就願用這幾十年的好日子去換那百世的流芳……沒痛沒癢,又有幾人有勇氣自殺?”
“閉嘴!”石天佑實在聽不下去了,右手伸了出來,摸到張之益頭蓋骨上,想立時結果了他。
張之益淒然一笑,接著道:
“我一個將死之人,發表一下自己對人生的看法,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我麼?”說著,眼珠轉到右天佑臉上,道:“我告訴你一件事,換我幾分鍾的時間,怎麼樣?”
“什麼事?”石天佑冷笑道。心想,這個垃圾,想多活幾分鍾,也真是蠻拚的……。
“其實,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張之益道。
石天佑:“繼續說下去!”
張之益:“那個晚上,我知道你就躲在北門附近。但我卻故意在翠屏山上磨蹭,讓你有時間逃走。”
石天佑:“……”
張之益這句話,石天佑相信,因為他與自己父親很熟,到過石府多次,甚至到過翠屏山多次,在翠屏山上與父親切磋武技。所以,翠屏山有沒有出口,他當然知道。當時,他隻需安排幾個人守住門口,其餘人去搜山,兩下一包抄,石天佑肯定逃不了。
石天佑:“你為何要放過我?”
張之益:“我當時心軟了。”
石天佑:“那為何又在杜府再次殺我?”
張之益:“必須要殺!那次是杜如山命令我的,再說,我也不是總會心軟的。”
石天佑:“很好的解釋。好!再讓你多活一會……你接著說。”
“這個世界,成王敗寇。你羸了,你就是真理,那些黑暗和肮髒的手段都會被成功的光環隱蓋……所有人都在仰慕你,誰來在乎你腳下踩著的那些屍骨和冤魂?”
“我愛嬋兒,愛得真心!不能信守諾言,又怎能怨我?我很不明白,嬋兒沒等到我,為何連那半年也要去否認?那可是我人生最美好的半年,同樣,我相信也是她最美好的半年。真心愛了,當然希望廝守一生,但廝守不了,便當如何?以死殉情?讓後人為你煽情的愛情故事感動落淚?有意義嗎?我到底錯在哪裏?”張之益瞪著阿莫念又是一陣低吼。
“下去以後,如能碰到嬋兒,我自要問她……要和她講清楚!人心本善,誰一生下來就是壞蛋?我變成這個樣子,是因為我遇到了兩個魔鬼,賊婆娘和杜如山,否則……我現在一定正與嬋兒恩愛纏綿,魚水相歡,舉案並眉……守一方山水,管一方百姓……正活得有滋有味,可……現在呢?現在呢?這都是命!都是命啊!”
說完,頭往下低,脖子縮成一團,全身痙攣,過了一會,二人見他一動不動,便扳過來一看,發現張之益已經死了。
……他咬舌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