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色是一個儒道才,精通音樂,尤以聰慧著稱。她雖在此地名聲不揚,在大燕京城,那卻是人人稱讚的才女,有無數俊傑追捧。
有人追捧,無論如何明一點,人家有幹貨在身。
此時稍稍開口清唱,便讓道兵受到巨大加持,疲憊的身子湧出無數力氣,和對手交戰,兵器上的浩然正氣隻需沾到一點,便可將鬼兵殺害。
這種巨大的幫助,相當於來了支百人隊相助,所以讓謝堅平喜不自勝。
隊伍衝殺的勢頭一頓,忽而從溪變成河水,如刀切豆腐,從層層鬼兵中殺出一條血路。
這真的是一條血路,因為加上池曉刀,還剩下十一人,又死了一位道兵。剛剛還在保護的戰友屍體冷去,沒了人保護,他們的生魂被一個個抓出來,當著眾人麵拉扯吃掉。
劍無道皺皺眉,好像覺得自己吃的太油膩,拉過一片青翠的葉子擦嘴。綠葉擦過嘴唇立刻枯黃,如春轉秋。
“又來一個。”衛鋒冷笑“很好,最討厭讀書人,吃不得,惹上了一身臭味。”
浩然之正,內外如一,便是魂魄,讀書人的魂也沾滿正氣,這種正氣保護他們的不被鬼怪侵犯,鬼怪也不敢去吃,但也給他們帶來弊端,他們死後,十之**魂飛魄散,歸於地。
越是等級高的儒士越是這般,死後不留魂魄,煙消雲散。
這在道門有一種法,浩然正氣不該屬於人掌管,那是地的力量,是一種維持萬物平衡的力量,這種力量太強大,人用了就要付出代價。好比你買一塊肉要付十文錢,付錢就是代價。
人能付出的代價無非兩樣,一是生命,二是魂魄。
地循環不死,滄海桑田下,山會倒,河會枯,唯獨這世上不變的是,枯了一條河,在某個地方會再次出現一條河,倒下一座山,慢慢會有一座新山。這是萬物的平衡,你借來的東西終究不屬於你,要還的。
花青色站在那裏,懷抱琵琶,雪白的手輕輕一彈,似要唱歌。有與皎月比美心思,有與山風比輕之念,更和無盡夜色,比著嬌柔。
她很美,這刹那池曉刀也心動一瞬,終於明白為什麼那些所謂俊傑都盯著這樣一位女子,不惜代價接近。僅僅這一揮手的美麗,已驚豔人心。
“叮……”比較刺耳的手鍾打擊聲。
夫子所能,傳道授業,雖然等級不高,各種儒家的手段也精熟。手鍾聲中蘊藏奇異力量,刮起一陣大風,僅看這一點點池曉刀就知道是大風歌的起手式。
而大風歌當以巨鼓演奏效果最佳。且需要的能力,夫子難以支撐,他暗道不好,奔向花青色。
他預料的沒錯,這隻是個唬人的方法,彈奏出大風歌前三個音調。大風起兮雲飛揚,深山老林裏刮起大風,刮起滿泥土霧水,以及各種蟲草葉,兩班軍隊根本看不見對手。
那三位鬼將中唯有劍無道一直在追殺池曉刀,故此能隱約看見一個背影,他內心惶惶,猜測女子等級,若真是一曲大風歌演奏完畢,這裏的鬼兵還能剩下幾個來?那自己的罪責就大了,私自調動兵馬,致使損兵折將。
這種大罪,就算是鬼界新星任凡也是個半死,何況自己一個百夫長,不得,眨眼就是個魂飛魄散,道空東歸。
他惶恐中隻想抓住池曉刀,覺得大是個功勞,有了這點功勞,許會懲大誡。
劍無道拔出劍,死咬池曉刀不放,池曉刀也急了,他知道花青色行險一搏,若是讓人窺破了虛實,隻怕她也要折在這裏。
池曉刀不願被看破,翻身和劍無道廝殺。他默默思索柱劍的入門階段,這門神通頗為類似舉輕若重,核心含義就是,將手中兵器當做一座通大山揮舞。
通之峰,不知多重多大,若能做到那樣境界,這世上什麼也沒法阻擋其威力。一座山,隻需隨意一劍就能砸碎,什麼也剩不下。那是上古留存過的地柱子前身,順著柱子往上爬,可以直達宮,此法,取材於地柱。
池曉刀要行險,冒死使用柱劍。
柱劍明文規定,不到合屬境切不可嚐試,但命都沒了,哪有時間嚐試?
擺出高舉姿勢,他似一座山嶽,有種渾厚氣勢在身。劍無道管他有什麼陰謀,隻想著要報仇雪恨,將劍鋒對準池曉刀心髒。
山便是土,便是水,便是木,便是金,更是火。缺少其中任何一樣,山就不是山。他隻覺得五行力量彙聚劍鋒,五髒中有種種力量湧來,劍真的有一座山重量。
“死來……”池曉刀感覺撐不住了,將寶劍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