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米爾也會思考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自己為什麼會為了自己的女兒這麼拚呢?隻是因為她們的身體裏有著自己的血嗎?
抬頭看著外麵不知道時候出現的血月,看著那道神秘的光,看著畏縮的群星和深沉的夜,米爾越發的感到好笑。
自己現在是在做什麼呀?到底是為了什麼才站到這裏的呢?
看著空無一物的黑暗,米爾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而且……越陷越深。
儀式已經發動了,沒有人知道會是什麼效果……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神是無所不能的,想要瀆神,自然要先把神拉下神壇,或者……製造一個足以和祂角力的怪物。
‘嘩啦!’
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從黑暗中傳了出來。
‘嘩啦、嘩啦、嘩啦……’
越來越近,越來越響,可米爾仍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避不閃靜靜地看著,直到……
‘嘩啦……’
天黑了,最後一道光也被徹底遮蔽了起來。
“哦?”
接著被遮蔽起來前的那一刹那,米爾看清了聲音的主人……那是無數漆黑的鎖鏈,不知從何而來,在黑暗中蜂擁而出,將整個屋子徹底封死。
伸出手,撫摸著看不見形體的鎖鏈,感受著手中那份冰冷徹骨的痛感,米爾不由得屈手彈了一下。
‘當啷……’
“當啷啷……”
“當啷啷……當啷……當啷……”
連綿不絕的響聲,如同置身於海洋之中,四周被洶湧的風暴所包圍,無力感瞬間占據了心神,想要呐喊出聲,卻被這響徹雲霄的海嘯聲所掩蓋。
鎖鏈象征著束縛,也象征著懲戒邪惡的利器,它可以束縛住邪惡,自然也能束縛住良善,它可以是保護弱者的守護者,也可以是淩辱弱者的霸淩者。
“嗬~”
米爾閉上了眼睛,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了一點東西。
“傲慢?”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他耳邊低語。
“嫉妒?”
仿佛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靠近。
“暴怒?”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中解封而出。
“懶惰?”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醒過來。
“貪婪?”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鑽進自己體內。
“色欲?”
仿佛有什麼東西要止不住的出來。
“暴食?”
仿佛有什麼東西……不,這次是真的有東西了!
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那個黑色的怪物……是的,黑色的怪物,明明是黑色的,在這片無光的夜中,卻如此的顯眼。
比最深沉的夜還要漆黑,隻存在與概念之上的東西……漆黑的怪物,那份黑並非它本身的顏色,而是來源於內心的寫照。
不可能有什麼東西比黑暗還要黑,除非……是心靈的映射,唯心的東西,可從來不講什麼光學效應。
“啊……”
怪物,張開了它的嘴……如果那可以被稱呼為嘴的話,就如同一顆果實中間裂了一道縫似的,那道縫一張一合,宛如在說著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是啊,為什麼會這樣呢?”
怪物問著米爾,米爾也反問怪物。
不知道為什麼,他知道……那個怪物是他自己。
即使很荒謬……但那的確是他。
所以……
“如果是她的話,肯定會笑著和我說,不要緊,在這個社會上活下去就很不容易了,哪裏管的了那麼多?”
怪物說出了米爾所不能理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