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片青紗帳似的玉米地時,霍安終於忍不住,從後麵一把揪住蘇換的右臂。
蘇換哇哇大叫,“霍安你這個混蛋放開我,我手要斷了,好痛呐!”
霍安慌不迭放開她。
她於是又暴走。
霍安沒法,隻好快走兩步,走到她前麵去擋住她。
蘇換冷瞥他一眼,一扭身,果斷地從路上跳進玉米地裏,繼續走。
四月的玉米杆子已快有人高,青幽幽的,被風吹得沙沙響。
霍安也跳進玉米地裏,再次擋在蘇換麵前。月色清輝照在她臉上,她雙眸發亮,長發被風吹得蕩漾。
霍安不會說話,開口的隻能是蘇換。
於是她問,“霍安你今晚愉快吧?”
霍安眨眨眼。你想來看戲,我陪你來看戲,我有什麼愉快的?
於是他彎腰去撿一截枯枝,要在田埂上寫字。
蘇換憤怒地一把推開他,“我不要看,這麼黑看不清!霍安你這個騙子,還說你不喜歡花穗,不喜歡你幹嘛和別人去幽會,你這個懦夫,喜歡別人也不敢說!”
說著拂開玉米葉往前走。
霍安手裏枯枝落地,黑葡萄眼閃閃發光。
蘇換真是越想越委屈。他喜歡花穗就喜歡唄,他要娶親她也不會沒臉沒皮再賴著不走。關鍵是,他有喜歡的人,昨晚憑什麼還啃她嘴。他還看她,還摸她,好吧這些都是意外,就當她還他救命之情好了。
正想著,猛然手被人一扯,便身不由己地一轉身,順著那力道撞進一個懷抱裏。
一抬頭,霍安的臉離她很近,眼珠子發光得像寶石。
他胸膛起伏,熱氣透過衣衫直逼她胸口,她有些慌,扭來扭去,“你放開我,你不要仗著力氣大欺負人,你放開我!”
霍安緊緊扣著她後腰不動。
蘇換徒勞掙紮,像一尾跳上岸的魚,又慌又亂又生氣,哇的一聲哭了,“霍安你什麼意思呐?難道你救過我就可以隨便看我抱我啃我?我就那麼命苦遇上一個二世祖又遇上一個二世祖然後還遇上你,你是不是覺得救過我很了不起呀?那你幹脆把我睡了我還你的恩我還你的恩,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霍安額角青筋突突猛跳,這奇葩亂七八糟都胡說些什麼,好吵呐。
於是他幹脆一低頭,采取了最直接的消音方式。
封口。
蘇換猛然噎了一下,睜大眼看著麵前霍安那微顫的黑睫毛。
他今晚的嘴唇和昨晚不同,略有些幹燥,啃得也比昨晚狠,使勁吮她的唇瓣,喘氣非常凶,舌尖竄來竄去頂她牙齒,很不老實。
蘇換閉上眼,不由自主地啟開牙關,於是從此城池淪陷。
忽然,嗒的一聲悶響。
二人扭頭看去。
大路上一前一後站著花穗和寶豐。寶豐略微低著頭,表情很莫測,花穗杏核眼瞪得很大,滿麵蒼白,腳邊跌落一塊布帕,滾出一塊甜糕。
蘇換趕緊推開霍安。
霍安抬手摸摸額頭。
哦,越來越淩亂了。
花穗抿著唇轉身就走,眼淚洶湧而出。她就是傻瓜,她就是白癡,居然還問霍小四,能不能做她嫂嫂!
寶豐急忙跟上。
蘇換沒有喊也沒有追,低著頭,擔憂地道,“我們這算不算亂lun呐?”
霍安哭笑不得,抬手抹了抹她臉上的淚痕,牽起她的手,走上大路,向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