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那乖順的灰馬跑了兩圈,霍安一提韁繩,一人一馬慢悠悠遛了出來。
眾人喝彩叫好。
霍安全身水洗過一般,銅褐色的結實上身,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一雙黑葡萄眼,濯濯生輝。
蛐蛐狗腿地跑過去,“安哥,我給你牽馬。”
霍安下馬,抬手抹了一把汗。
蔡襄瞄一眼他被韁繩磨出鮮紅血泡的掌心,笑嘻嘻地歎氣,“簡直就是以暴製暴,太野蠻了。”
錢老板眉花眼笑,“野蠻我喜歡。”
人群裏有個灰衣男人,趁著大家去看馬看人,轉身默默離開。一邊走,他一邊想,好吧,白家大少爺最喜歡聽這種野蠻的故事。
就在霍安大爺以暴製暴野蠻馴馬時,蘇換姑娘正手腳勤快地幫著覃嬸,在廚房裏忙活。
覃嬸開始自然是不肯讓她動手的,但蘇換嘴甜人活潑,笑眯眯說,“這些事我在家都做慣的,我夫君最喜歡吃我做的飯菜。對了,襄哥他喜歡什麼口味?覃嬸,晚飯我來燒吧。”
一下午,蘇換都在廚房裏忙碌,慢火煲野菌母雞湯,又發了一團老麵,等著晚上給他們烙蔥花肉餅。因為覃嬸說,蔡襄其實口味清淡,喜歡喝湯,喜歡吃麵食。
蘇換想,她和霍安奔波一兩月了,也該煲些湯給他滋補滋補,霍安又不挑食,吃餅吃飯都可以,那不如順著蔡襄的口味來,這樣一舉兩得,既然住在別人家裏,總得適當討好別人一下。
再說,萬一他們要留下來,以後和這蔡襄,總是時常照麵的,蘇換姑娘決定,要對那蔡襄和悅點,有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夕陽西下時,霍安他們回來了。
蘇換聞聲跑出來,飛奔下廳堂那石階,“霍安你們回來呐。”
霍安趕緊將兩手背在身後。
蔡襄瞥他一眼,嘴角含笑,“妹子,你好熱情呐。”
蘇換趕緊站住,調整一下姿態,哦對對對,這是在別人家。於是端莊地對著蔡襄一笑,“襄哥。”
對於蘇換主動和他打招呼,蔡襄微微意外,他曉得這姑娘心有芥蒂,他也不介意,姑娘嘛總有些小性子。不過看樣子,這姑娘不是拿捏的人,很快就審時度勢,對他端莊地熱情起來。
蘇換看了看霍安,覺得他看起來還好,早上走出去什麼樣,晚上回來還是什麼樣,好手好腳,就是衣衫髒得很。
蛐蛐抱著一個黃紙包,從大門跑進來,狗腿地喊,“安哥安哥,梨子買回來了。”
蘇換疑惑地看霍安一眼。
早上出去時,蛐蛐小朋友還用鼻孔看他,這時回來,幾乎要變成搖尾巴的小狗了。這一天,他們做了什麼?
蔡襄從黃紙包裏拿了一個黃澄澄的大梨子,在衣衫上隨便擦擦,喀嘣咬一口,歪頭一笑,“妹子,你夫君今日掙了六十兩銀子,專門給你買的梨子。你喜歡吃梨呐?哦,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