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魏弦忽然問蔡襄,“蔡襄,開春咱們保寧軍中要進一批軍馬,年前就已報備了,你們什麼時候有好馬?記著,要絕對的好馬,當年我是駐守過邊境的,好馬孬馬騙不過我。”
蔡襄一聽,和霍安頓時兩眼發亮精神抖擻,要真能攀上保寧都尉這條路子,以後他們的馬不愁銷啊,還定能賣出好價錢,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於是二人頓時覺得,上午莫名其妙一場惡打,不算什麼,真不算什麼,讓這魏弦高興高興也無妨。
這時的永榮卻沒有他們那麼高興,他覺得好難受,頭也痛,胸也悶,心跳得嘭嘭響,兩條手臂軟得跟麵條一樣,抬都抬不起。
正因為手臂軟,夾菜都發抖,他覺得丟臉,沒怎麼好意思吃菜,隻好一頓空腹生猛喝酒。他覺得吧,他真心要被那魏之之搞死了。
問了侍衛去路,他便迷迷糊糊搖搖晃晃,往花園深處去了。
走到一叢假山時,他實在忍不住了,隻覺得天旋地轉,扶著假山便呃呃幹嘔起來,因為沒吃什麼菜,隻嘔出一股發酸的酒水,滿額滲出冷汗來。
正頭昏眼花,忽然耳邊聽得斷斷續續的女聲,“小姐……方才舒蘭表小姐讓人來傳……說是邀請小姐下午去看暖房裏的蘭花……”
另一個女聲冷哼,“蘭花有什麼好看,長得跟草一樣,說我頭痛,給回了。下午我留成蕙她們在府裏玩花牌。咦,我的手爐呢?明翠,快回去給我拿,丟房裏了。”
永榮一聽這個聲音,就好想撞假山。
冤家他大爺的就是路窄啊。
於是拚盡最後一點清醒,急忙往假山後躲。
不料吧,這都尉父女扭曲,連他們家的假山也扭曲,兩叢假山中間是個貫通的洞,他這麼轉身一靠,不想身子靠空,猛然失重,跌跌撞撞撲了出去正擋道。
魏之之原本在低頭理自己的裙角,站在原地等明翠回房去取手爐,不想聽著假山處有動靜,警惕地道,“誰?”
話音剛落,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影就撲了出來。
她定睛一瞧那人背影,臉就黑了。
永榮正暈著,好不容易把自己站穩,努力睜大眼瞅瞅天又瞅瞅地,覺得都尉府的地形好複雜,這條路見著好像來時路啊,這麼想著就一個轉身,然後……
然後他就被雷劈了。
魏之之大小姐就像一個噩夢,永遠揮之不去。
這個噩夢她還會說話,各種打擊報複鄙視不屑,“哼,什麼人就什麼量,小人吧就是小器量。喝這麼點酒,就醜態畢露了。”
永榮摁摁跳痛的額角,不想去招惹這個****大小姐,轉身就要走。
不想魏之之對於他不鳥她,十分憤怒,在老娘的地盤你還翹尾巴,非砍了你尾巴不可!
於是斷然一聲嬌喝,“走馬的,給我站住!”
永榮深吸一口氣,隻覺得眼前都在冒星星,一股酸酒直衝胸臆,倒是點燃了他憋悶已久的一股怒火。
猛然一轉身,紅著眼盯著魏之之,搖搖晃晃,“魏小姐……你這樣糟踐我,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