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假山搖搖晃晃站起來,“你還有點良心,給我帶了兩塊糕來。”
永榮見她是真的站立不穩,下意識要去扶她。
不想魏之之白著臉,抬頭仔仔細細看他,要笑不笑說,“你這樣來扶我,不怕被人撞見?”
永榮一怔,手一縮。
魏之之冷笑,忽然道,“那天那個糕,真是桂花餡。永榮,我從未騙過你。”
說完,轉身離去。
永榮呆呆立在那裏。永榮,她還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翌日清晨,魏之之大小姐宣布結束絕食,魏弦高興極了,趕緊讓人送了膳食去大小姐房裏,他也親自去作伴,陪寶貝女兒吃早飯,苦口婆心勸說,承毅伯家如何如何好。
魏之之風輕雲淡說,“好。爹你邀他過府一敘,我在屏風後瞅瞅。”
魏弦見魏之之鬆口,大喜,當下就派人呈帖,讓承毅伯長公子過府一敘,隻說要找人下下棋。
這日是永榮和嵐侍衛當值。
承毅伯長公子被嵐侍衛引進會客廳時,見著立在門口的永榮時,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看得永榮沒道理地做賊心虛。
一陣寒暄,魏弦和承毅伯長公子便擺開棋盤,廝殺起來,一麵下棋一麵閑聊。
魏之之立在會客廳那座人高的細絹屏風後,呆呆看過去。
明翠立在一旁心裏歎氣,話說小姐,你看的是門口那呆鵝,還是下棋那公子啊?
可惜那呆鵝,和嵐侍衛立在門口守值,眼風都沒往屏風處瞟一下。
魏之之轉身離去,晚間吃飯時,慢慢和魏弦說,“我覺得那長公子還行。爹,應下親事前,我想去探探娘。”
魏弦略沉默,“好。”
第二日下午,魏之之便點了四名侍衛,坐著馬車出門了。明翠覺得吧,她家小姐已經無可救藥得可憐了,都這個時候了,還點了永榮。
永榮來都尉府後,也有所耳聞,知道魏之之的親娘在城郊一家山庵裏出家,但為什麼出家,眾人卻不得而知。
清靜庵是個小庵,倒是真的清清靜靜,綠竹掩映。
魏之之似與清靜庵住持很熟,見麵寒暄幾句後,便跟著那住持去了後院,連明翠也沒帶。
佛門清淨地,還是女庵,一幹侍衛自是隻能在庵外候著。
魏之之走到最末一間廂房,扶著門往裏看去,果然是數年不變的場景,廂房清簡,一個青衣白襪的女尼正跪在蒲墊上,低低誦經敲木魚。
魏之之看了一會兒,慢慢喊,“慧心師太。”
那慧心師太一怔,放下手裏木魚佛珠,慢慢轉過身來,看見魏之之,慢慢起身來,走到她麵前。
魏之之雙手合十,低頭揖了一揖,淡淡道,“師太近來可好?”
慧心師太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於是這眉目極其相似的母女倆,便在淡淡陽光裏,淡淡見過禮,一前一後進了廂房。
魏之之坐下,抿了一口清茶後,沉默一會兒,說,“我要成親了。”
慧心師太蛾眉微動,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