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安含笑,轉頭去看蘇換,“覃嬸在家帶葡萄,我帶你出去逛逛?”
蘇姑娘頓時無聲地騷動。
話說她來京城,一晃已經快五個月了,卻因為徐承毓這頭妖怪坐鎮的原因,門都不敢出,悶得她都快瘋了。
京城自是繁華之地,內城尤甚。
雖是年夜,大多人都在家守歲,但街上也不乏熱鬧,四處花燈點點,魚龍飛舞,大戶人家的寶馬雕車穿街而過,簾子微啟,飄出小姐夫人們清脆的笑聲,路邊的小販挑夫比比皆是,尤以賣各色小吃零嘴的為甚,熙熙攘攘,加上這時又停了雪,一時竟比白日裏還繁鬧得有風情。
霍安本打算乘馬車出去,但被顧驚風鄙視了,“逛花燈逛花燈,那得逛啊,坐馬車,那是馬逛街吧。”
非燕小女俠十分讚成,反正她師兄說任何話,她都覺得自有道理。
蘇換笑眯眯扭著霍安,悄聲說,“我想和你走走。像在保寧一樣。”
於是四個人便出門了。
蘇換怕冷,圍了一襲貉子毛銀紅撒花的繡緞雪氅,抱了一隻圓手爐,高高興興去逛京城了。一路上,非燕那個激動興奮,東蹦蹦西跳跳,一隻手捏了五支糖葫蘆,一隻手提了一盞兔子花燈,歡快極了,惹得蘇換歎氣,“非燕都十三了,馬上就要及笄了,怎麼還蹦躂得這麼凶。”
霍安悠悠看她一眼,“我看非燕比你好太多了。我撿著你時,你都十七了,可還是蹦躂得厲害,話又多,每天鬧妖蛾子鬧得我頭疼。我那時以為你才十三四歲呢。”
蘇換不服氣道,“瞎說。十六七歲的姑娘和十三四歲的小孩,怎麼會分辨不出來。”
霍安含笑,意味深長,目光在她胸口兜轉一番,“反正看身板,我就沒看出來。”
蘇換咬牙切齒,“霍安……”
霍安歪頭去湊她耳邊,極輕地說,“結果衣服一脫,我就發現我錯了。”
蘇換瞬間紅透桃花臉。霍爺,大街上呢,有點底限好不好。
誰知,更沒有底限的顧大俠躥過來,嘖嘖道,“你們把持一下,大街上咬耳朵說情話,有傷風化。”
蘇換悲憤地扭過頭去看路邊花燈。這算什麼有傷風化?她記得在保寧時,有一年中秋月圓,霍爺帶她到百順大街鍾鼓樓上去賞月,那才真真是賞得有傷風化。
非燕忽然興奮地衝過來,“四姐姐,四姐姐你猜我看到什麼了?泥人呐,京城也有捏泥人的。”
她啊哈哈一笑,把兔子花燈往蘇換手裏一塞,朝顧驚風攤開手掌心,“師兄,給錢,我要捏泥人。”
顧驚風也興致勃勃跟她去了,“也給師兄捏一個。不過我這麼風華絕代,不好捏吧……”
於是一人捏了一個泥人,蘇換轉著泥人自己,抬頭和霍安說,“霍安,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保寧捏泥人?我們還碰見了魏之之,結果永榮一腳把泥人魏之之踩扁了……”
非燕哼了一聲,“我看那個時候,他們的奸情就在萌芽了。”
霍安轉著泥人自己,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