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馬側身連翻,躲開霍安咄咄逼人的刀鋒,足剛點地,又借力彈起,飛身跳起身邊另一匹馬,將那馬背上的兵士一掌拍了下去,搶過一把長槍,便和霍安對打起來。
宮牆上弓箭手一輪箭矢射完,霍安趁著他們換箭囊這空隙,大吼一聲,“給我殺!”
他話音一落,手下騎兵紛紛將手中盾牌往牆頭上猛扔,從馬背上躍起,雙足一點馬背,便往牆頭上飛去。
宮城之牆不比城牆的高達十餘丈,隻不過二丈有餘,牆體窄,又不設兵防,比起攻城,那要容易多了。
一時之間,東宮門下,兵荒馬亂,混亂不堪。
徐承毓也怒了,大吼一聲,“給老子殺!有他們沒我們!有我們沒他們!”
正吼著,冷不防霍安手中長刀挽朵刀花,猛然刀勢一變,快得如同下雨,他不及應變,肩頭一涼,竟已被那銳利刀鋒劃破甲衣,刮了一條傷口,湧出血來。
他一驚,趕緊提馬就走。
早就聽說,這小子會一套胡人刀法。不過他們打架多次,倒從不曾見他使用。
霍安忽然一收刀,“徐承毓,老子今晚和你打最後一架!”
說完雙腿猛夾馬肚,手裏長刀一挽,刀氣如虹,直逼徐承毓。
至此,東南兩宮門俱是兵戈相向。
邑王不懼,京畿駐軍五大統領都聽他調遣,兵力上絕對性壓倒他六哥。
正在這時,不想有人於混亂中急急來報,說是南軍步兵五營八營、騎兵六營七營前來南宮門的路上,遭遇弓箭手埋伏,射出焰箭,混亂中,統領被高手刺殺,刺客與其同歸於盡,群軍無首,大亂,被北軍步兵營狙殺,大軍棄械歸降。
還沒喘口氣,又急報傳來,說外城援軍被阻於宣武門、正陽門、朝陽門外,一時入不得內。更令人意外的是,外城圍有越州保寧、從州阜城等五州九城之地方軍,兵騎不下五萬,破城門而入。
邑王大驚,險些跌下馬。宣武門和正陽門不都是他的人麼?那些地方軍不是離京了麼?
調兵遣將,自然已不是一日兩日了,可今夜之變實在太快,快得容不得他調外城駐軍入內,宮中傳來他皇帝老子醒恐有變的消息後,還未待他來得及兵臨宮門下,又傳來晴天霹靂,皇上賓天,立儲君為皇六子。
事已至此,那隻有以死相搏了。
不想他這六哥果然是條蟄伏的毒蛇,跳起來咬人時專咬人咽喉,伏下高手,狙殺內城援軍統領,又派人殺到正陽門和宣武門下,搶過地盤,牢守城門,不放外城駐軍入城,斷了他兩頭來路。
這時天已破曉,內城大街上血流成河,正陽門宣武門朝陽門下死人無數,南宮門東宮門水深火熱,宮中亂不可言,以致於妃嬪宮女太監奔走呼號。
第一道曙光衝破暗雲時,東宮門下的廝殺也終是一分勝負,霍安雷霆一擊,將徐承毓一刀砍下馬,待他一個翻滾,冷冷刀鋒已迫在他喉間。
徐承毓喘氣,睜開眼看著頭頂上那張麵容。霍安額頭上一條刀傷翻開駭然的口子,幾滴鮮血落下,堪堪墜在他眼皮上,頓時洇得他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