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山頂的路上,覺心自覺在山下受了委屈,心中憤懣不平,但他也看得出來獨自大步走在前麵的大師兄仍在生氣,所以他和大家一樣不敢言語,隻能灰溜溜的跟在後麵。可他又實在是心有不甘,故而一路上他不理影子的勸阻不是用力的扯下身邊的樹枝野草,就是使勁踢飛擋路的石子。
突然,疾步走在前麵的決明停下腳步,背著身,沉著嗓音問道:“你在跟誰賭氣?”
覺心噘著嘴悶悶的答道:“我沒有。”
“你仍是不知悔改。”大師兄決明轉回身,冷凝著臉,走在大師兄和覺心之間的眾人竟然下意識的避開大師兄嚴厲的‘視線’,完全忘了大師兄其實是看不見的。
“目無尊長,驕縱任性,平日你肆意胡為就算了,今日你更是當眾頂撞羞辱師長,人家沒有資格為師教學難道是叫囂生事的你有?人家有沒有資格做族長他們族人自己自然知道,與你又有何幹係?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你偷拿了人家的樹不還,今日怎可再以此嘲諷人家?難道你練就一身武功就是為了橫行霸道欺辱良善弱者?”
大師兄決明平息了下怒氣才接著沉聲說道:“今日之事本應多罰你幾日,但是明天一早大家就要下山了,所以你今日回去後日落前不許出門,不許吃晚飯,就留在房裏好好的反省。”
“關於明天下山的事……”一直躲在最後麵不敢出聲的鬼手千兵刃突然揚聲說道:“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之前我們就有言在先,隻要你們下山前再惹事被那死老頭找我們幾個去囉嗦廢話,你們之前的測試成績就全部都作廢取消,所以說明天下山的事也全部不算數了。”
“啊?怎麼可以這樣?”驚聞噩耗的孩子們痛呼哀嚎,怎麼也不沒辦法接受會是這樣空歡喜一場的結果。
二師兄劍一急切的辯解道:“剛剛確實是夫子說要找師父們下山有事相商,可是事實上最後大師兄到了之後夫子就沒再找師父們了。而且剛剛雖然師父您也在場,可是那也是您自己一早和我們一道去的,並不是夫子找的您,最主要的後來即便是夫子知道您在場不也什麼廢話都沒和您囉嗦,而是等大師兄到後和大師兄囉嗦的嘛,所以我們並不算是違反約定。”
大師兄決明聽見二師弟竟然直接順著千兵刃師父的話說夫子是‘囉嗦廢話’,不讚同的皺了皺眉,低斥道:“還不住口,越說越不像話了。”
然後大師兄決明又蹙眉‘望向’千兵刃師父。“剛剛既然千兵刃師父也在場,怎麼不見您出來阻攔?小孩子不懂事說話做事沒個分寸,您做師父的當出麵製止才是,怎可在一旁袖手旁觀,由著他們胡鬧呢!”
鬼手千兵刃瑟縮著一言不發,哪裏還有令無數人談之色變的殺手狠厲之氣?
二師兄劍一見自己師父被大師兄說的無言以對,尷尬的不知躲在哪好,也急忙在一旁出聲幫腔。“就是嘛,師父您當時就在那裏,怎麼可以看著小師弟和夫子吵架不管呢!”
“還有你也是!”大師兄決明縱然不認可也不好多說做師父的什麼,隻好回過頭訓斥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你是做師兄的,師弟做了錯事你不但不知督促勸阻反而在一旁帶頭起哄看熱鬧,你回去也和覺心一塊兒受罰。還有你們幾個也是,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是,我們知道了。”眾人不敢有異議。
其實大師兄決明外表看起來更像是一介文弱書生,單薄消瘦的身子,雖較之二師弟劍一要年長一點,其實並沒有劍一長得高壯。隻是他天生一股長者的威嚴,在他麵前師弟師妹們就像是長不大的孩子。
“明日就要下山離開,你們幾個現在這樣子真到了江湖上還不知要惹出多少禍事呢!”大師兄決明雖聽著大家齊聲應允,還是忍不住搖頭歎息,轉身繼續向山頂走去。
覺心垂頭喪氣跟在師兄姐的後麵,心裏對於自己又招惹大師兄生氣一事感到非常懊惱。他覺得當時如果有別人出麵就不會驚動了大師兄,這樣大師兄也不會把他的惡形惡狀堵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