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孩子們是駭的心驚肉跳,就怕莫焉會不顧一切的冒然動手。
麵對眾人的擔憂,莫焉並未加以理會,隻是柔聲道:“那就有勞了。”
聽她這麼說,孩子們總才放心的離去。
待所有人都出去後,隻剩下兩名婢女,手裏舉著一個火把站在鐵牢外。見莫焉手捧著嫁衣遲遲不動手更換,且麵有難色,以為她是需要幫忙。
“奴婢來幫您換衣。”
莫焉為難道:“不必幫忙,我自己就可以,隻是恐怕還得請兩位熄了火把。”
兩婢女互視一眼,心裏已有了防備。“為何要熄了火把?夫人若是害羞,奴婢們轉過身去就是。”
“不是你們。”莫焉為難道:“隻是那邊還關押著一個男人,這裏若是有火光照著,確有不便。”
兩婢女聞言狐疑的望過去,這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這裏還關押著一個男人,她們此前竟然都沒有發現,不禁在心中低斥自己的粗心大意,一下子也就對莫焉放鬆了警惕之心,並依莫焉所言熄滅了火把。
反正她們也是會武的,量她這小姑娘獨自一人,也不會有什麼事。
其實人在黑暗中,或多或少還是能看見些東西的,隻是,若是在有光亮的環境突然轉為黑暗,那麼就會有一刹那,人們會因為心裏或生理上不能很快的適應這一轉變,而造成一個短時間的盲點。
藏身暗處的劍一和站在鐵牢邊上的莫焉就是利用這一盲點時間迅速交換位置的,所以當那兩個婢女勉強睜開眼能看見一點時,就看見一個模糊身影頭上蓋著紅蓋頭,身上穿好了衣裙,隻是剩下外衫衣帶子還沒有係好,兩人忙上前幫忙。然後又反複檢查,隻是在這黑漆漆的地牢中也看不出什麼來,怕老爺等的著急,就連忙帶新娘出去了。
躲在暗處的莫焉,屏息聽著外麵的動靜,直到這地牢中又恢複一片死寂她才走出來。來到地牢門口,側耳傾聽,又小心的四處觀望了下,確定這裏再沒有護衛看守了,才放心的走出去。而這地牢的門也正如二師兄所說,或許是驚雷莊對那鐵牢或是對莊內護衛有十足的信心,總之地牢門是根本不上鎖的,隻是莫焉在這地牢門附近仔細的尋了尋,卻沒有找到她們師兄妹幾人的兵器,按二師兄所言,那些兵器應該是一直就那麼被隨意的丟在地牢門口才對,現在會找不到了,一定就是剛剛被驚雷莊的人拿走了。
沒有了琴,這有點麻煩,莫焉尋思著,得找個什麼東西代替她的琴,可她又沒有她師父的本事,不是任何能奏出曲子的東西都適用自己,無奈,莫焉隻能也向著驚雷莊最熱鬧,人聲鼎沸的那方走去,一路尋思著,自己得找個什麼順手的東西。最好是琴,她聽見了,在這人聲吵雜的深處,有人在撫琴助興。
往往這時的任意一種聲音有或是無都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的,琴曲也是一樣。沒有人注意到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是何人在什麼地方彈奏著哪首曲子,也沒有人意識到它是否在什麼時候停止過,再繼續時,又有沒有換首曲子,或是換個音調。
可是,對熟悉的有心人而言,即使隻是一個隨心的律動,也能讓他們察覺到隱藏其中的精妙。
大家隨‘新娘’一路被押至人群中央,隻見這裏燈火通明,到處都是貼著大紅喜字的燈籠,美酒珍味,絲竹管弦聲不絕於耳,而且這裏還有不少白天的賓客未走,大家都滿麵笑容的等著觀禮老莊主續弦娶妻的風流韻事,可以說整個驚雷莊,除去被押著的這幾個新娘的娘家人,到處都充滿了一派喜慶之色。
至於‘新娘’嘛,此時正在眾人的簇擁下,小心翼翼的邁著優雅的步伐前進著,那窈窕的身姿,婀娜的體態,都在在讓圍觀的人所驚豔,大家都猜測著這樣一位動人的姑娘一定也有著一張美麗的容顏,人們不禁惋惜,這樣一位佳人兒,竟然要嫁給驚雷莊主這個老頭子,真是可惜了!
而跟在後麵的‘娘家人’呢,看著‘新娘’那風騷妖嬈的樣子,一個個的都搗住嘴,就怕自己會忍不住噴笑出來。
來到人前,隻見老莊主雷霆滿麵盡是掩不住的喜色和期待,打新娘一出來,他就目不轉睛的癡癡望著新娘,這會兒,心上人就在眼前即將成為自己的妻子,他更是難抑心中激蕩,對於邊上主事者的提醒充耳不聞,就這麼動情的凝望著心愛之人。
眾人見了老莊主那好色的樣子就想笑,再看看站在那裏等著拜堂行禮的‘新娘’,覺心故意揚聲促狹道:“老頭子,你得牽著新娘子點,不然新娘子又看不見,怎麼知道要站在哪兒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