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皓抱著小荒猴,部落沒了,隻有小荒猴一直都留在他身邊,成為他唯一的親人,他被黑卓撿了去,便與小荒猴分開,沒想到它竟然一直呆在這裏。
古逸軒眼中精芒湛湛,這隻荒猴絕對不簡單。
“你有辦法救我父親?”
盤皓盯著古逸軒,心底有些許期盼。
族長說過,隻有傳說中的聖藥才有可能恢複父親的創傷,古逸軒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威武郡霸主,大秦皇朝的秦王都沒有在他手中得到好處。
而這個人似乎也正是為自己父親而來,盤皓期許希冀。
古逸軒笑了,凝視著盤皓:“你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盤皓!”
“他的兒子?”
盤皓點頭,烏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古逸軒。
“你知道我是誰嗎?”
“很重要?”
古逸軒一愣,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孩子,他的族中所有的新一代對他都充滿了崇拜與畏懼,對他隻有唯唯諾諾,可是盤皓的變現太異於常人了。
“不重要,不過,你不想知道嗎?”
盤皓很認真,從來沒有比現在還認真。
“我,不想知道!”
完全相異的答案,古逸軒能感覺到,之前盤皓看他時眼中的火熱,他相信這個孩子,一定渴望擁有與自己一樣的力量,因為他們流淌著一樣的血液。
古逸軒能淡泊麵對所有的敵人,同階級他敢稱尊,青年一代他也是翹楚,他有更廣闊的天地舞台,但是這個時候他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前後盤皓的變化這麼大。
“我是你的舅舅,你的母親是我的姐姐,你知道嗎?”
盤皓沒有一點變化,心中也早有了答案,可是他憤恨。
他知道母親意味著什麼,心裏也曾想象過,不過一直以來,從出身開始,他就沒有母親,為他撐起天空的,是那個躺在石床上,沉迷不醒的男人,母親隻存在想象中,而所謂的舅舅,他更不知道。
古逸軒能感覺到盤皓的變化,可那不是欣喜,而是一種莫名的抵觸。
“你想見你母親嗎?”
盤皓點頭,又搖頭,默不作聲。
“哼!你是她的兒子,永遠都不能否認,你想幹什麼?”
古逸軒一股邪火冒出,盤皓能感覺到古逸軒身上那種憤怒,而他也被禁錮,動也不能動,再一次出現那種不能抵抗的絕望,盤皓眼中充滿了瘋狂。
沒有軟話,甚至一個表情都沒有。
古逸軒更怒,他還記得姐姐遭受的痛苦,一個本該尊貴的女人,卻猶如困獸一樣被禁錮,她應該是九天之上的仙女,卻遭受這難以啟齒的侮辱。
最可恨的是,他的兒子竟然無動於衷!
小荒猴也動不了,本能感覺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子做的,它掙紮著,齜牙咧嘴卻難以有任何辦法。
“孽畜!”
古逸軒不會動盤皓,可是對小荒猴卻殺意衝霄。
“咻!”
指尖一道劍芒,對著荒猴而去。
盤皓瞪大了眼睛,想要咆哮,嘴角咬出了絲絲鮮血,奈何全身動彈不得。
“哧!”
小荒猴竟然破開了虛空,一隻金色的豎眼乍現在額頭,一道金芒對射而出,與劍芒對撞,然後便萎靡了,似乎那睜開的豎眼,令它失去了所有的氣力。
“恩?”古逸軒盯著荒猴,之前覺得不凡,但是沒有看出奇異,這一下小荒猴的反抗,讓他心中的殺意消散,冷靜了下來,撤去了符文禁錮。
盤皓一下子抱住小荒猴,冷意盯著古逸軒,阻止了古逸軒抓小荒猴。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長這麼大她一次都沒來看過我,也不想見她,我隻知道我沒有了族人,沒有了父親,沒有了部落,然後出現了一個舅舅,還要奪去我唯一的朋友!”
盤皓狀如瘋魔,護著虛弱小荒猴,對著古藝軒咆哮,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這一刻他在質問,他覺得上天都在欺負自己,讓他失去一切。
麵對赤紅雙眼的盤皓,古逸軒沉默了,無言以對。
之前他隻知道姐姐為了他們在受罪,可是卻忘記了盤皓失去了一切,部落沒有了,族人失蹤了,父親也沒有了,他還被造成這一切的黑狽族人擄走,最重要的是,盤好還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母親,沒有收到過母愛的孩子!
他卻從沒有見過盤皓流淚,一滴都沒有。
這一刻,古逸軒心中似乎在被萬火焚心,他有什麼資格責怪這個孩子,他又有什麼臉麵,稱自己為盤皓的舅舅,在盤皓最痛苦的時候,隻有他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在他人生的哭嚎時,沒有人知道,在他流浪的時候,沒有人明白!
或許隻有那隻荒猴一直陪伴,陪他哭泣,陪他傷痛,而自己又在做什麼,他這個舅舅竟然因為憤怒,要殺了他唯一的夥伴,唯一的掛念!
盤山部落的廢墟上,荒風刮過,沒有一絲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