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過後,皇帝的生命終於到了枯竭的時候,太醫已經通傳,皇帝的時辰已經不多了。
皇帝的寢殿外,跪著他的無數嬪妃,個個以淚洗麵。這次的眼淚是真是的,她們不是在哭皇帝,而是在哭自己,皇帝不在了,她們榮華安穩的日子也就不複存在了。
梓嫣此刻同是跪在殿外,廖淩玄被皇帝傳進去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可是遲遲還沒有出來,想必有很多話要說吧?
畢竟,還要交待一些後事。
終於,廖淩玄步伐緩緩而出,走到梓嫣身前,語聲柔和,“父皇讓您進去。”
梓嫣微微頷首,瞧了瞧身後的張福,“都準備好了嗎?”
“娘娘,都準備好了。”
張福,經過三個月的細心調理,身子也終於康複了。
今日,皇後也跟著前來,這是廖淩玄特許的。畢竟皇後也跟隨了皇帝數十年,臨了,也是要見一麵的。
梓嫣這時緩緩上前,言道,“皇後娘娘,隨著臣妾進去看皇上最後一眼吧,不然隻怕皇上必不會通傳你。”
如今的皇後,已然落魄萬分,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也是,她還有什麼資本?
皇後緩緩起身,麵容沒落,也不再言語,靜靜的跟在梓嫣的身後。
梓嫣隨後又對齊妃道,“齊妃娘娘,您也來吧。畢竟皇後娘娘跟著臣妾進去了。”
齊妃自是以後梓嫣怕皇後娘娘做出什麼出個的事而處理不善,所以便也起身同梓嫣走入寢殿。
此刻的皇帝,已然病入膏肓,比往日更顯憔悴,連呼吸都很困難。
舒貴人這時在皇帝耳邊言道,“皇上,梓嫣來了。”
皇後和齊妃當即一驚,舒貴人怎麼在這裏?瞬時,二人的目光齊齊瞧向梓嫣。
梓嫣淡然自若的迎接著二人的目光,反正都到了這個地步,梓嫣害怕什麼?
皇帝這時艱難的睜開雙眼,語聲虛弱,“皇子妃,朕讓你辦的事你可不要忘了。”
梓嫣淡淡一笑,“皇上,臣妾沒忘。眼下皇後和齊妃都讓臣妾請進來了,您還有什麼話嗎?”
皇帝冷冷一笑,“沒有。”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使得皇後麵容一驚。
皇後聲音悲涼道,“皇上真的對臣妾一句話也沒有嗎?”
皇帝緩緩搖了搖頭。
皇後淚花湧出,“為什麼?”
“你從來沒有愛過朕,朕還有什麼話對你說?你愛的人是誰,別以為朕不知道。”
“那皇上當年為何還要封臣妾為後!”
“因為你有這個能力,朕要的隻是一個能夠幫朕管好後宮的人。”
皇後不由冷然一笑,“原來,臣妾隻是皇上的工具罷了。”
“哼,那是朕看得起你。皇後,你在後宮作威作福這麼多年,臨到頭了,也值了。”
“臣妾就知道皇上不能留臣妾,所以交待給了皇子妃是嗎?”
皇上隻是靜靜的躺在床榻上不語。
皇後緊了緊牙根,憤怒的指著齊妃道,“那齊妃呢?她也未必比臣妾善到哪裏去?霸占舒貴人的孩子,手上沾滿鮮血,為何她就能坐上太後之位?這不公平?”
皇上語氣平和,“別著急,她自有她的歸處。”
此語一出,齊妃當即麵容失色,驚異道,“皇上,您也留不得臣妾嗎?”
皇上又是冷笑不語。
皇後這時竟然仰天長笑起來,“哈哈哈,齊妃,咱倆鬥了一輩子,到頭來還要黃泉路上一起走。哈哈哈,真是笑話,笑話!”
齊妃哪裏甘心,上前撲倒皇上的床前,悲楚著,“皇上,您怎麼可以這樣對臣妾?玄兒可是臣妾悉心帶大的,皇上!皇上!”
皇上根本不動容,隻是冷冷,“你若活著,會善待舒貴人嗎?你能容得了有兩個太後嗎?”
齊妃當即無聲,失落的跌坐在塌下,頓時冷笑,“原來皇上還是放不下舒貴人。”
就在這時,張福端著兩杯茶盞走進,言道,“皇後娘娘、齊妃娘娘,請用茶。”
皇後孤冷一笑,緩緩接過茶盞,惡毒的瞧了梓嫣一眼,怒道,“陸梓嫣,咱們的帳,本宮下輩子再和你算!”
梓嫣不過淡淡一笑,“皇後,留不得你的不是臣妾,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