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有好事者來得很早,看看祖家昨晚咋樣了。雖陰陽先生還沒來,賓客也很少,但祖家人和神將安然無恙。堂屋裏一切如常,沒有異樣,連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陰陽先生來了,響器敲起來,又開始作道場。賓客慢慢來了,人多了起來。沒有人討論昨晚厲鬼的叫聲,但從人們畏懼的目光中,看出了問題。祖路棺材,更是無人接近。
祖家,經過昨晚折騰,巴不得把這具空棺送出去。但怕人們曉得,祖世清囑咐神將,叫神將給陰陽先生說,任何時候,都不準開棺。陰陽先生見到神將法術高強,沒問為什麼,答應了下來。
晏噠噠背著大砍刀來了,在他一個衣袋裏,有一個小瓶,裝有一縷芳魂。人們有點譏笑晏噠噠,一個工作之人,時常背著大砍刀,真是鄉巴佬。晏噠噠充耳不聞,也不點破是空棺,立於壩子裏。神將過來,陪著笑,想與晏噠噠答話,晏噠噠一點都沒理。
陰陽先生敲了一壇,驚木起,鎮壓各方鬼神,抬棺的才敢攏去。又是一陣驚木,陰陽先生在大門坎上,一刀宰下雞頭,驚木一掃,打破了棺上大碗,人們大喊一聲“起呀!”把棺材抬了起來。想想,棺材中沒有祖路屍首,自然沒有陰氣纏棺,抬起來極輕極輕。抬棺的詫異,要是往時抬棺,真的好重好重。抬棺人自認有古怪,人人警惕起來。外邊,鞭炮轟轟,聲聲催著上路。奇怪,祖家人昨日人人哀嚎,今日反而不哭不鬧了。倒是有幾個祖世清的叔伯媳婦,哀哀啼啼,甚是傷心。看一行人白衣白裳,棺木黑黑,幾聲哀哭,點輟了淒涼。
鞭炮轟轟聲音不絕,“起呀,起呀”的聲音不絕,哀聲不絕,陰陽先生的響器聲音不絕。突然。陰陽先生掌壇師,仰空一望,說聲:“來了“,手中驚木出手,化出一道精美的弧線,又回到陰陽先生手中。這時,八個抬棺木的壯漢,隻覺棺材突然間一沉,似有億萬千重。看,就在平地,八個壯漢邁不開腳步,個個臉色逼得通紅,大汗淋淋。掌壇師再次出手,祭起了手中三角旗。三角旗在棺木上方迎空招展,獵獵作響,還放出熊熊火焰。這時,八個抬棺壯漢,感覺棺材一輕,好似無物一般。突然,天空風起雲湧,一束黑光罩住了三角旗,罩住了棺木。八個抬棺壯漢,又覺得肩上有上萬斤重,下身腿腳不聽使喚,好似生根一般。掌壇師一看風雲變幻,聽祖師爺說過,這是厲鬼在搶陰府,莫非這是空棺。
原來,陰陽先生具有一定法術的,才敢吃這一碗飯。特別是掌壇師,得到了師傅真傳,法術硬是了得。他曉得,人們抬空棺,沒有哪路陰陽先生敢接這活。天道反常,允許厲鬼白天出現,搶奪無主陰府,這是非常危險的。掌壇師連忙喊來祖世清,問:“祖哥,這是怎麼回事?祖路屍首到哪裏去了?請你給我說實話,如果是空棺,就就地埋葬,否則,很危險的。”祖世清當著這麼多賓客,不敢承認是空棺,要不然,人們會問,祖路屍首哪裏去啦?神將在旁,拿出陰陽寶鏡,向棺木上方,打出一道光芒,道:“怕什麼,任他厲鬼千千萬,寶鏡在手,殺個精光。”掌壇師搖了搖頭,曉得阻止不了,隻好任由神將和祖世清了。
晏噠噠背上的大砍刀,與晏噠噠心意有點相通。在眾人麵前,沒有發出“嗡嗡”聲,但在不時地震動。晏噠噠耳兒又響起了女孩兒的聲音:“這是一個打死鬼,才十五六歲,幾塊板子下葬的,陰府很寒酸,自然來爭奪了。”晏噠噠輕輕道:“打死鬼?嗯,額頭上果然有一塊淤青印記。”女孩兒聲音又響起:“老公,這個打死鬼還與你有一些瓜果呢!”晏噠噠輕啍道:“不準你這麼叫我,說說,怎麼和我有瓜果。”楊夢晴輕笑道:“記得那天晚上,你從家裏來,在你們單位大廳裏,摸到一具屍體,就是他。”晏噠噠一驚,那睌嚇得半死,還斬殺了一條大黃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