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一年我終於再次回歸了故土,回到了那個令我朝思暮想的家。
踏進絕塵樓,就像是往日我來時的那般,爹爹依舊站在花園內侍弄著他的寶貝花,而娘親就坐在一旁的石桌前,烹茶。
我鼻子有點酸,眼淚奪眶而出,“爹爹,娘親,雨兒回來了。”
聲音有些哽咽,我吸了吸鼻子,迎了上去。
爹爹和娘親聽到聲響,驀然轉頭,待看到我的身影時,那握著茶盞和裁剪刀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雨兒……”
我走過去,擦了擦眼中的淚,笑道:“是我,我回來了。”
風欒華從身後握緊了我的手,無聲的給了我鼓勵,“去吧。”
“玉琅,謝謝你。”
他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
懷裏的人跑開了,跑向了前方。在那吐露嫩芽的樹下,擁抱。
風欒華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雖然不是他去經曆這些,可他看著她笑顏如花就覺得很是圓滿。
什麼江山社稷,什麼征戰沙場,終是抵不過佳人一笑。
……
月國承德福壽二年,二月初
北望的聖主風欒華登基為帝,改國號為瑾,改年號錦泰,大赦天下。
那日,天氣剛剛好,陽光明媚,萬裏無雲。他著了一身黑色袞著金邊的寬大的拽地長袍,環佩叮當。往日隻用發帶紮束的發,今日束了冠,攏了發。
整個人少了平日的慵懶,多了份威嚴。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散發開來,拾階而上,萬民臣服。
風欒華,這才是真正的你,胸中藏著丘壑,長袖一揮,劍指蒼茫,俯瞰萬千山河。
清冷絕豔的麵容之下,卻又有那溫柔如水的柔情。
風欒華,謝謝你,謝你為我做了這麼多。
其實幾個月前他就該回來繼位為帝,可他卻陪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她怎麼會不清楚,這個男人,為了她默默的做了多少,他甚至可以為了她放棄所有。
可她不能這麼自私,他不僅是她夜雨的夫君,更是這瑾國的帝君,四國的支柱。
耳畔回響著繼位的號角聲,醇厚的鍾聲整整敲了三十六下,方止。
就這樣,很好。不奢求避世山間,閑雲野鶴過神仙眷侶般的生活,隻要他在地方,便是吾心安處。
……
瑾國錦泰初年,二月十三,大婚前一天
兩個月前,風欒華的一句話可謂是轟動了整個瓊州大陸。
不出幾天整個瓊州大陸都知曉了,月國的帝君,四國的領主風欒華把自己的棺材本給送人了。
擺明了是打算賴著人家姑娘一輩子不鬆手了。
這不,各國慕名而來的看婚禮的人差不多擠滿了奉城,不知道是為了來看這舉世無雙的大婚還是來看人的。
客棧酒樓裏的掌櫃卻不管這些,隻知道最近他們數銀子數到手軟就行了。
暗夜山莊更是自打兩人回來早早的就開始布置一切。
大到地上鋪的地毯,小到鑲嵌的珍珠,全部是經過風欒華的手精心挑選的,用的皆是最好的。
上一次大婚,他們彼此心意不明,到最後弄了個不歡而散,這次他要還她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婚,讓天下人都知曉他風欒華娶了夫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隻此一人,決不複娶。
“殿下,我也想要這樣的婚禮。”一旁的君莫惜搖著扇子嘖了嘖嘴。
“自己辦去。”
君莫惜撇了撇嘴,“殿下,你看這次婚禮都是我家雅兒主持的,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你都不能為破費破費?”
“沒錢。”
啥?沒錢?坐擁天下,他敢跟他說沒錢?
“這辦婚禮的錢哪來的?”君莫惜毫不留情的戳穿他。
“借的。”剛說完,又補充道:“分期還款。”
“殿下你不會真把棺材本都給了小瑾兒吧!天啊,殿下你不會是撒嬌賣萌裝可憐得來的錢吧。”君莫惜驚呼出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風欒華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天曉得,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我說殿下,你究竟挑好了沒有,我家雅兒說了,隨便一個環就行,反正就是個戒指,交換著玩就好。”君莫惜望了望外麵已經快黑了的天色,催促道。
“急什麼,你看本座像是那麼隨便的人嗎?本座回去告訴寒雨,就說他家夫君打算隨便送他個環。”風欒華埋著頭,低低的道。
君莫惜趕緊阻止,“別介啊,你慢慢挑就是了,本少不急。”
這話要是被寒雨聽見了,可不得拔了他這身皮,做成人皮麵具。
而暗夜山莊,瓊滄閣內此時人滿為患,一時間看人看的我有點頭暈。
出現這一幕,怪就怪在風欒華送的請帖太多。
本是吃完晚飯打算好好睡上一覺的夜雨,剛回到瓊滄閣就被爹娘拉著說了些有的沒的。
“雨兒,我們聽說他把傳位的玉璽給你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玉璽?她怎麼沒見過?
“你聽爹爹說,你雖嫁他為妻,這東西可不能要,趕緊還回去。”
聘禮什麼的毛都沒有,還想讓她還回去?她暗夜山莊雖然奉他為主,但也不能這樣吧!
“雨兒……”
“雨兒……”
就在她萬分頭疼的聽著爹娘的嘮叨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嬰兒的啼哭聲。緊接著聽見夜闌獨有的聲音響起。
“乖,不哭。你也看上了這個金疙瘩了是不?你等著,娘親這就給你扣下來。”
“……”
話音剛落,就見她親愛的哥哥夜泫當先走了進來,那一臉看不下去的表情,看得我都替他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