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怎麼了?”
“我究竟睡了多久?”範子豪問。
“睡了好久了,哥,你可是將以前的覺都補回來了!”江水萍笑著說道。
範子豪躺在病床上無奈地笑了。
“要做起來一會嗎?”江水萍問。
範子豪剛想起身,江水萍便將枕頭靠在他的身後。
範子豪倚著枕頭,舒了一個長長的懶腰。
“怎麼沒有看見老爸和老媽?”範子豪突然問道。
正在削蘋果的江水萍,心猛地一驚,手裏的蘋果險些掉在地上。握著刀的手在微微的發抖,範子豪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江水萍,江水萍心裏一哆嗦,水果刀瞬間割破了她的手指。尖銳的疼痛頓時取代了她空白的大腦,她的大腦一片混亂。
江水萍慌張的叫出了聲。
“手割破了?要不要緊?”範子豪急忙問道。
鮮血從細長的傷口裏汩汩流出。
“沒事的,沒事的……”江水萍一個勁的說道。
“快過來讓我看看!都流了這麼多血……”範子豪焦急的說道。
“真的沒事,我去護士那裏找酒精棉擦擦就好。”江水萍摁住傷口急忙跑出病房。
她摁著傷口跑在樓道裏,慶幸著可以不用回答範子豪的問題。
這些天以來,江水萍一直擔心子豪這樣問自己,終於還是問了。知道他會問,除了隱瞞,江水萍找不出其他的更好的方法。
江水萍在花園裏遊蕩了很久,她不敢走近病房了,她真的害怕範子豪會追問自己,她想象不出範子豪聽到雙親失去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是逃避總不是辦法……
江水萍提著茶壺向範子豪的病房走去。
到門口,江水萍停留了很久。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門進去。
範子豪正坐在床上看著雜誌。
聽見江水萍走進病房,範子豪放下手中的雜誌:“怎麼樣有沒有對傷口進行處理。”
“小傷口,不要緊的,剛才擦了藥。”江水萍說。
“來,喝點熱水。”江水萍倒滿了一杯水。
範子豪喝了一口水,看見時針已經指上了五點。窗外夕陽西下,雲朵有些章程的排列成魚鱗狀,夕陽的餘暉,將天空染成彩色。
“都晚上了,我爸我媽怎麼還不來?”範子豪再一次問道。
江水萍顫悠著將茶壺放在桌上。
“呃……叔叔和阿姨剛才來看過你了,你睡的正香,叔叔和阿姨就沒忍心叫醒你……”江水萍的聲音有些發抖。
“是嗎?……”範子豪有些孤疑。
“當然是……”
“為什麼一連幾次來,我都睡著了?”
範子豪直視著水萍,看的江水萍有些慌亂。
“我……怎麼知道你呀!……大病初愈總是要不免貪睡的……”
“我現在想見見他們。”
“叔叔去出差了……恐怕不能來看你……”
“那我媽呢?”
“阿姨……阿姨……阿姨回老家了,說是有急事……”
“這樣啊……”
“對了,這些雜誌你都喜歡嗎?如果你不喜歡文學類的,下次我給你買財經類的。”
“這些雜誌挺好的。”範子豪說。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你不喜歡看……
“嗯……”水萍緊張的抓著衣角,“你,你餓了吧?我去給你打飯……”
江水萍拿著飯盒匆匆的走開了。
端著熱騰騰的飯,江水萍無神的走在回去的路上。
這謊究竟還能瞞多久呢?
大病初愈的哥哥若是知道了雙親早在一年多以前離開了人世,該有多傷心啊……
可是終究是瞞不了多久的……
推開門,江水萍吃驚的發現範子豪正背對著房門,站在窗前。窗外,暮色更深了。四周在一點一點的變暗。鳥兒成群結伴的飛回巢穴。
“哥,你怎麼自己下床了。”江水萍問。
範子豪站在窗前,仰頭望著逐漸變黑的天空,沒有回答。
江水萍將飯盒放在桌子上。回頭發現範子豪將窗戶開的很大。晚風將窗簾吹的高高的。風,從窗口吹進房內,床頭櫃上的百合將花香散滿整個病房。不知是不是風的緣故,江水萍覺得整個房間冷颼颼的。
“哥,你不要站著吹風,你的身體才剛剛複原。吃飯吧,今天我打了你最愛吃的宮保雞丁。”江水萍打開飯盒說。
“哇!看上去好好吃,哥,你過來吃一些吧。”江水萍討好似的說道。
範子豪仍舊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口。
江水萍想攙著範子豪離開窗戶,驀地,範子豪甩開了她的手。
江水萍一時呆站在那裏。範子豪突然轉變態度讓江水萍心頭一緊。她看著範子豪冰冷的臉,從內心深處感到一股股涼意。
愣了半響江水萍才說:“哥,你怎麼了?”
“你和我說實話……爸媽……是不是……不在了?……”範子豪一臉確定的樣子,他用深褐色的眼眸嚴厲的盯著江水萍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他直視著江水萍似乎想從她的眼睛裏找出事情的真相。
“……誰……誰說……的呀……”江水萍心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