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外一人問道:“娘娘何事?”
馬車顯然已經停下。劉紊摁住易嘉的身子,揚聲道:“無事!繼續趕路。”他一低頭,就與易嘉雙目對視,劉紊怒氣眸子漸散,最後輕聲道:“看樣子綰綰還是在和朕慪氣了。”
易嘉知道自己有些使性子,可一想到劉紊明明知道孩子室內熏香有毒,卻不加以製止,讓幾個月大的孩子承受這般煎熬,他於心何忍?心中一驚,孩子不是劉紊的,他有什麼不忍心的?想著,心中五味俱全,眼眶就這麼紅了下來。
馬車到宮門時,劉夕和眾大臣都已等候半時辰,遠遠的見車架迎來,眾人高呼萬歲。劉夕清朗道:“恭迎陛下回宮。”八匹駿馬穩穩停下,左右二個宮女掀開車內錦簾,劉紊躬身下轎子,見二個兒子都在其中,欣慰的笑了笑,轉眼瞧見一清瘦身影,儒雅之極的站在那裏,目光看向轎內,在與劉紊對視刹那,他笑了笑。
劉紊眼神一滯,沉了幾分。
易嘉出了轎,在人群一眼就能見思名,冰冷的麵容一暖,扯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心中十分的愧疚。馬車之人陸續下了車,安兒蹦蹦跳跳的跑到徹兒跟前,左一聲哥哥,右一聲哥哥叫的沒完沒了。劉夕眼觀鼻,鼻觀心,對兄妹二人的親呢視若無睹。不一會,賢靈公主下車,見太子哥哥顯得有些拘謹,隻是朝他笑了笑。
也不知怎麼,劉夕心中很是失望。
眾人齊齊都下了馬車,劉紊的一家子幾乎全趕上了。一小宮女懷中抱著一嬰兒,悄悄來到一家身旁道:“娘娘?”易嘉接過孩子,看思名一眼,笑了笑。
張蝶舞的遺體早三日送回宮,劉紊下葬厚葬,又擬份詔,張嵌年紀大了,特允他告老還鄉。張蝶舞二個哥哥,劉紊心底還是頗為看重,也就由他麼去了。
一官員暗指,待劉紊回宮會方才下葬,劉紊聽後,沉默片刻,似歎息道:“還是藏了吧,莫要等太久了。”那官員看了看易嘉一眼,於易嘉對視後,慌張的退了下去,易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果不其然,張蝶舞下葬後,人間謠言四起,說這程後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回宮複得龍寵不說,更是將劉紊後宮女子除得一個不留。先是薇夫人,再是皇後,最後是張蝶舞。三個女子,皆是自縊而亡。聽起來,何其的淒慘?一時間,程綰綰的名字就開始禍國殃民之說了。
一路上,易嘉將這些話拋之腦後,劉紊問道:“綰綰不在意?”易嘉不屑道:“我又沒有做虧心事,怕他們說不成?再者,就算我在意,難道他們不說了麼?”
這事劉鳳的反應就是二個字:放屁!一時間,眾說紛紜。滿朝百官見易嘉絕色之姿下轎後,雖麵容憔悴,卻依舊美麗如昔。唯一明白的便是,這後宮,依舊是程家的天下。無論是先前的綰綰皇後,還是如今的她,這個女子,世上絕無僅有。倘若說趙鳳儀該死,可後宮女子接二連三的自縊,身後牽連的怕隻有眼前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