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舟轉過身,看了方宜黃一眼,冷冷的說:“方先生,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告訴我啊?”
“長官你也沒有問啊。”方宜黃說,“長官不知,下人說的那個地窖是我平時放酒,放菜用的地方。地方很小,裏麵很悶。長官要是想去看看,我帶著長官去。”
“不!”蔣方舟說,“不用你帶路。我要你家的這位下人帶路。”
“你知道地窖的地方嗎?”蔣方舟問。
“知,知道。”下人哆哆嗦嗦地說。
“好,你現在就帶我去。”
下人領著蔣方舟,朝藏何太衝的地窖走去。方宜黃在後麵跟著,越走越緊張,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到了地窖前,下人用手指了指地上的浮土,說:“長官,就這兒了。”
瘦子立刻自報奮勇說:“長官,我去把地窖挖開。”
“不用你。”蔣方舟用手指著方宜黃說,“方先生,這是你家,還要勞煩你動手了。”
“不用客氣,應該的,應該的。”方宜黃蹣跚著朝地窖走去。
這時,方正良搶先一步,走到方宜黃前麵,說:“爹,你歇會,讓我幫你。”
方正良找來一把鐵鍬,把地上的浮土清理了,露出一個草氈子。方正良放下手中的鐵鍬,彎腰掀起氈子。露出一個圓形的洞口。
蔣方舟朝身後的喊:“給我拿把手電來。”
不多時,一個警察拿著手電過來。遞給蔣方舟,蔣方舟打開手電,他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拿著槍,彎腰往洞內看。洞內黑乎乎的,隻有手電所照之處的一點亮光。
蔣方舟直起身,把手電交給瘦子,說:“你下去看看。”
瘦子把上衣脫掉,拿著手電,縱身躍進洞內。方宜黃雙腿打顫,緊張的他手心都冒汗了。
過了會,瘦子從地窖裏爬上了,拍了拍身上的土,說:“報告長官,裏麵有幾壇子酒,一些白菜和蘿卜。”
“有人嗎?”蔣方舟問。
“沒有人。”瘦子說。
聽瘦子說裏麵沒人,方宜黃這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他長長地喘了一口氣,走到蔣方舟跟前,笑著說:“我就說了,這裏麵隻是放了些白菜和酒,沒啥看的。長官,我沒有騙你吧。”
“咱們東北天氣寒冷,酒還用放到地窖裏?我看你這幾壇子酒非比尋常吧。”蔣方舟說。
“啥事都瞞不過長官啊。”方宜黃說,“不瞞長官,我這幾壇子酒可有來曆了,論起年代,都快趕上我的歲數了。這樣吧,既然長官看到了,咱們就見個麵,分一半。”
“你看看,你這也太客氣了。”蔣方舟說。
“應該的,應該的。”方宜黃說,“長官為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謂是日夜操勞。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我兒子病了,長官還親**問。就您這個舉動,我方某人孝敬你那是應該的。”
方宜黃指揮下人,搬了四壇子酒,放在蔣方舟車上。蔣方舟臨走時,方宜黃又拿出了一百個大洋,悄悄地給了蔣方舟。蔣方舟見方宜黃如此識體明禮,心情非常高興。臨走時,他下令,把包圍方家崴子的警察全部撤走了。
等蔣方舟的車隊走遠了,方宜黃讓人把方才那個下人叫到堂屋裏。方宜黃在太師椅上坐著,臉色鐵青,下人知道方宜黃生氣了,忙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你來我家這幾年我可曾虧待你?”方宜黃問。
“老爺對小的恩重如山。當初,要不是老爺收留小的,小的早就餓死了。”下人說。
“既然知道我對你恩重如山,難道你就是這樣報恩的?”方宜黃大聲說,“你知不知道,方才我方家數十條人的性命都差點葬送在你手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老爺,小的知錯,小的知錯了。”下人連連磕頭。
方宜黃不願意看到他,把眼睛轉向門外,說:“我家是留不下你了。你去賬房哪裏,清算一下這個月的工錢,你走吧。”
“老爺,你不能趕我走啊,老爺。”
“我怎麼不能趕你走了。我留你在家,難道還等著你在害我一次嗎?我現在沒有用家法懲罰你,已經對你開恩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這時,管家從外麵進來。下人看到管家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他跪著爬過去,抱住管家的腿,哀求道:“陳爺,老爺要開除我,你替我說句話啊,陳爺。我是冤枉的。”
“老爺,你先消消氣,聽我給你說……”
“老陳,你啥話都不用說。我決心已定,今日說什麼我都得把他給開除了。”方宜黃不待管家把話說完,便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