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方家人開始為婚禮做準備了。用方宜黃的話說,這是他們搬遷到方家崴子後舉行的第一件喜事,所以,方宜黃希望婚禮要隆重,場麵要熱烈。當然,方宜黃之所以有這種想法,在他的潛意識裏,他依然覺得方家是貴族之後。雖然現在落魄了,可受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要用一場隆重的婚禮來告訴所有方家崴子的人,方家的貴族之魂依然存在。
婚禮前三天的一個傍晚,春桃來到了方家。來之前,春桃是經過了一番精心了裝扮,她把自己裝扮成乞討者的模樣,滿臉的泥垢,身著破爛。所以,當她來到方家時,管家都沒有認出來。春桃對管家說了一番苦難的話,最後,春桃說她希望自己能留在這裏,隻要能給她一口飯吃,讓她做什麼都行。
由於結婚的日子就要到了,家裏還真缺人手。管家想了想,就把春桃留下來。他讓一個丫鬟帶著春桃去洗澡,然後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丫鬟把春桃帶到了廚房,告訴春桃的工作就是洗碗摘菜。
次日,狗蛋去廚房拿東西時,春桃叫住他。她帶狗蛋到一個沒人的地方,把手上的鐲子退下了,送給狗蛋。
狗蛋看了看鐲子,又看了看春桃,問:“你想幹啥?”
“大哥,你先拿著。”春桃硬是把手鐲塞給了狗蛋。
狗蛋拿著手鐲,說:“你啥意思,想一個手鐲就收買我啊?”
“我哪裏是收買你啊。我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小忙。”春桃笑著說。
“我能幫你啥忙?”狗蛋問。
“你帶我去見一個人。”春桃說。
“誰啊?”
“你們的小少爺,方正良。”
“怎麼?你認識我家少爺?”
“我當然認識了。”春桃說,“我來這兒就是為了找你家少爺。我剛來這兒,不知道你家少爺住在哪個房屋,你能領我去嗎?”
“我可不敢。”狗蛋說,“我家老爺有規定,下人是不能隨便進出主子的房間。尤其是你這個剛來的。要是讓老爺知道,一定會連累到我。”
春桃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吧。你替我傳個話,就說我來找他了。讓他來廚房見我。”
“這倒是可以。話我一準給你帶到,至於小少爺來不來見你,我就不能保證了。”
“你隻要把話給我帶到就行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春桃。春天的春,桃子的桃。”
“春桃,這個名字好。聽著就讓人覺得很甜。”
狗蛋出了廚房,徑直來到方正良的臥室。雖說再過兩日他就要結婚了,家裏人忙上忙下的一刻不得閑,可作為新郎官的方正良,顯得格外清閑。每天他依然是遛鳥賭錢,早出晚歸的。方宜黃雖然看不過,但他並不敢管他。因為他怕方正良再學方正溫,一賭氣跑了。
方正良之所以對這場婚禮顯得漠不關心,毫不在乎。其實他是想告訴方宜黃,他並不喜歡姚纓,他之所以要和姚纓結婚,是出於對方家的利益考慮。他想讓方宜黃看到他所受的委屈,以便於以後方宜黃能少罵他。
狗蛋闖進房間時,方正良還趴在床上睡覺。方正良很生氣,因為狗蛋的闖入驚擾了他的好夢。
“大清早的,你冒冒失失闖進來幹什麼?想死啊?”方正良說。
“少爺,我……”
“你什麼你,我平時沒有告訴你嗎?進我的房間,你必須敲門。重來。”
狗蛋知道方正良的脾氣,不敢不聽方正良的話。他退出房間,關上房門。重新敲了敲門,得到方正良的允許,才慢慢地推門進去。
“大早晨,找我有啥事?”方正良問。
“少爺,你不我找你,是有一個女人要找你。”
“女人?在哪裏?”
“廚房。”
“狗蛋,你耍我。”方正良怒道,“廚房的下人找我幹什麼?”
“不是,少爺。她是下人,可我覺得她不是一般的下人。她認識你。”
“咱們家的下人都認識我,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她是昨天才到咱們家。她根本就沒有見過你。”
“你說了半天,這個下人叫什麼名字?”
“春桃。”
“什麼?春桃?”
方正良從床上蹦起來。狗蛋看到方正良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等方正良穿上衣服,狗蛋小聲地問:“少爺,你沒事吧。”
“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方正良說。
“哎!”狗蛋答應著,轉身要走,方正良又叫住他,說,“我警告你,今日這事你誰都不能告訴。要是我爹知道了,我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