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漫天,清風夾雜雨後新鮮的泥土氣息,金光傾瀉在院落中的槐樹上,新的一天開始。
“公主。”輕輕敲門,玉笛已經在門外候著。
悠悠睜開眼的瞬間有片刻的愣怔,掀開被子撐著身體起床,傻傻的看著滿屋子喜慶,眉間一跳,昨天那個麵具呢,左右環顧,該不會又是做夢吧。
閃念間立刻把手伸進枕下,哪裏還有什麼匕首,摸索出來的赫然是一個黑麵具。該死的,腦裏浮出昨天種種,懊惱的在床上滾來滾去。
“公主?奴婢進來了。”看著時辰不早,玉笛再次提醒。
“進來吧。”把麵具塞回枕下,披著外衣下床,昨天屋裏被自己搞得亂七八糟,虧得還會有人收拾爛攤子。
“公主是千金之軀,何必要看那些人臉色。”想起大清早就要過去請安,形單隻影的有什麼好敬茶的。
看著鏡中素淡的自己,吉祥不以為意,雖說是公主,哪一個不清楚自己隻是披著鳳凰毛的麻雀。
“公主,奴婢看那壽王妃就不是好相與的。”妝成後玉笛細看她的整體效果,原本吉祥就是美女,一身輕羅寶藍宮裝,淡掃娥眉,輕抿薄唇,髻上點著赤金花簪,幾朵小花點綴,隻是是不是有點素,眼睛瞥到匣子裏的幾隻金釵,吉祥趕緊把匣子合上道:“還不錯,就這樣了。”
撇撇嘴,玉笛豈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嘴裏仍是嘮叨,“公主這樣會不會讓人看低了去。”
“本宮是寡婦,打扮這麼招搖幹啥。”站起身掃了自己一遍,看時候不早,往嘴裏塞了幾塊糕點便在玉笛的攙扶下往正廳走去。
“喲,嫂嫂可真早。”看著在朝陽的映襯下吉祥緩緩走來,嘴角掛著得體的淺笑,眸裏染上晨光鮮亮的色彩,舉動間優雅高貴,淡然平靜的氣息恍若仙子下凡塵令人驚羨,全然沒有一個寡婦的愁眉不展。魏舒貞掠過身邊坐著的司徒長信,眼中閃著不明的情緒。
掃了在座的一遍,自己正是最後一個到來,穿玫瑰紅牡丹長裙的壽王妃已經端莊的坐在首位,下首是司徒長信與魏舒貞,看向壽王妃對麵空蕩蕩的主位,先跟壽王妃行了禮,吉祥對著魏舒貞友好一笑便眼觀鼻鼻觀心的落座一旁。
大廳裏落針可聞,隨著時間的推移,偶爾瞄幾眼吉祥的司徒長信不耐煩起來,對候在廳裏的丫鬟招手,“去!看看王爺回來沒有。”
一句回來沒有惹得吉祥暗自猜想,既然不是與王妃姨娘一起,按理說一大早的壽王沒理由不等兒媳敬茶就辦公事什麼的,難不成真是一回來就趕去尋花問柳,偷偷打量壽王妃的神情,雖盡量平靜但眉宇中已經隱見怒色。
司徒長信話音一落,便聽見外頭小廝向王爺請安的聲音。連忙正了神色坐好,一個黑色身影從眼前大步踏過,經過吉祥身邊時很短暫的一頓,然後大刀闊馬的坐下。
“王爺馬不停蹄的回京是該好好休息一番,可也別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壽王妃淺淡一說,聽不出情緒,眼睛正視前方。
司徒衛鑫卻是把目光放在吉祥身上,吉祥趕緊起來一福,“兒媳見過父王。”隻是這兒媳一字真是諷刺,父王一詞更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