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出兵也能相贈三州,這般無本的生意,朕豈不是占到便宜了?”寧煊說的風清雲淡,語氣沒有半點的吃驚。
龍淩心底冷笑道:果然他的目標不是三州,他敢親自前來助陣,必是做到了萬全的準備。如果自己不猜錯,在皇城的各地角落都隱有他的大批軍隊,說不定還不止皇城,臨邊州縣也都有呢。如果他現在起兵造事也是件頭疼的事情,蕭嶽這次是引狼入室了。
“這怎麼算是占便宜呢?天下太平,友誼長存才是王道嘛,我們明啟國也算是為了和平事業打這頭一炮,國主應該明白我的意思的。”龍淩笑著打著哈哈。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國主還真是直接,一點也沒有要虛應掩飾,他就如此瞧不起自己,認為自己既便知道了他的計劃也奈何不了他?龍淩笑了,支起手輕輕地撫著額頭,還真是頭疼呢。
“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讓國主放棄如此好的機會。”抬眼間,靈動的眸子已是一片清和。
寧煊朝他微微一笑道:“龍相是個聰明人,既然和蕭嶽約定在先,朕就不能毀約,言而無信始終不好。”
“唉那國主是幫定蕭嶽了?”這人看上去病懨懨的,野心倒是不小。
“正是。”果然是帝王,直言不諱,說話不拖泥帶水。
“如此看來我這丞相之位也坐不久矣了……”龍淩悲戚戚地說道。
“原來龍相是為這個擔心啊,那可不必,如果你不嫌棄,西晨的大門為你開著。”這個年少俊相他喜歡,短時間內他能將自己的底摸的一清二楚,並上門來試探,這份勇氣和機智讓他佩服,如果能收為已用就再好不過了,隻不過,他真的是擔心丞相之位不保?還是……
“當真?”龍淩脫口而出,一絲略微的驚愕和欣喜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隨即低下了頭,道:“皇上待我甚好,本相還未有想過另謀他路呢。”
自然,龍淩的小動作並未逃過寧煊的眼睛,他雙唇一扯,真正的笑開了,“貴國皇上似乎大勢已去,這個你心裏應該比我還清楚,不然今天也不會大清早的出現在這裏。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龍相你可是要考慮清楚哪。”
龍淩聽罷,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中有高興,有惶恐,更多的是希翼,“國主當真不介意我是異國丞相?”
寧煊見此,心中疑惑消失,笑道:“不介意,我介意的是你是否真的有才,如今事實證明一切,我不會看錯人的。希望你給朕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他有才?!貌似自己是有那麼一點,不然今天也不會兵行險著闖了進來。
“既然國主不棄,我豈有拒絕之理?不過在入西晨朝堂之前,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隻要朕辦的到的。”
你一定能辦到的,隻是你想不想辦而已,龍淩在心裏呐喊道,“我每月除了應有的俸祿外,能不能外加巴掌大的西晨國國土?”
“為什麼?”寧煊不解,他要國土做什麼?而且還是巴掌大的。
“在明啟國就有這麼一個習俗,君王看中的臣子他會每月贈與國土以示恩典,當然,這隻是一種形式,所以我才說隻要巴掌大小就行。”龍淩放在桌底下的手握的越發的緊了,表麵問的平淡,心裏卻是緊張的快要窒息。
寧煊盯著他那出塵的臉半晌,終於在龍淩快要崩潰前說道:“行,朕答應你。希望龍相言而有信,在蕭嶽成事後便同朕回西晨。”
籲——總算答應了,如果再不答應,他定會因心髒暴跳而亡。
“是否可以立個字據?”龍淩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想到龍相做事如此謹慎,既然如此,來人——筆墨侍候。”寧煊對著空闊的花園一聲令下,也不知道那些隱衛都藏在什麼地方,不一會就有人端來文房四寶了。
龍淩執筆,洋洋灑灑地寫了整整兩大張,末了,在最後簽上了自已的大名後遞給了寧煊。寧煊接過看後,也執起筆簽了自己的名字,將其中一份遞給龍淩,笑道:“希望以後你我君臣相處愉快。”
龍淩悠然一笑,寶貝似的將剛才的協議折好放入懷中。再次抬頭間,眼中閃著卻是有別於剛才的神光,那眼神中閃著智慧、篤定和自信。
“龍相,你……”寧煊似乎發現哪裏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妥。
“國主,我想我們以後再也沒機會以君臣相處了。”聲音很輕,卻是自信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