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屬實,你會讓王寧怎麼做?”龍淩斂了斂眼中的思緒問道,揉平已不知覺被自己的握得皺巴巴的紙條,沒有遞還給寧煊,而是直接放回到桌上。
寧煊卻不回答龍淩,隻見他站在案幾邊上的身子輕晃了一下,繼而用手扶著案幾的邊緣,穩住了身子,聲音忽然變得有些潺弱,說道:“本君現在這身子恐怕已無精力去管這事了,還是讓王寧自己作主去吧。”
丫的,每天逛花園、逛後宮的時候怎麼就不見他這般弱過,現在處理這點小事就裝身子弱,當真是隻想讓他知道事情的經過而不讓他知道事情的結果,或是……他在等自己去求他?!
算了,自己不上當!
“昨兒個喝過藥後,皇上的身子可是精神的可以打死一隻老虎,看來西晨宮中太醫開的藥當真是了不起,今天我沒端藥侍候在旁,皇上您老就不舒服了,我這就去讓太醫再熬上十劑八劑的讓您補補身子,這西晨的大事小事您都得操心,這件事我想你肯定也不例外,交給王寧你放心嗎?”龍淩看似謙卑地一笑,可那笑卻是盛氣淩人,幾句話又輕而易舉地將球踢回到了他的懷中。
“本君有何不放心?想必你也知道王寧是本君特意安排在蕭珞的身邊的。”寧煊看著龍淩,一點也不介意說出自己的計劃,因為早在那個風高月明的夜晚他早就知道了,而且他知道他就是龍淩,“王寧能以龍淩的身份在蕭珞身邊未被發現,說明王寧處事的本領不亞於真正的龍淩,如是這樣,我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龍淩見他如此,無奈地笑笑,其實自己問了也是白問,能從他嘴裏說出的答案想必也是不可信的,從與他交手的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他非善良之輩,野心也不小。“既然如此,你就當我當剛沒問。”
寧煊看著明明想知道答案又一臉無所謂的龍淩,笑意閃過病態的臉龐,說道:“你也不算白問了,至少現在知道王寧要不要聽從蕭珞全憑本君的一句話,不過本君倒是想問龍軒你如果是王寧,會怎麼做?”
“如果我是王寧,我會坐上蕭珞給我的後位,然後慫恿蕭珞舉兵滅了西晨再滅了你,因為王寧這個假龍淩是你一手製造的嘛,如不滅你,如可讓我心安穩?隻是……可惜了,真是太或惜了,我不是王寧也不是龍淩,我是龍軒!”說著不禁地搖頭萬分遺憾道。
寧煊聽罷,低低一笑,他這是在挑撥嗎?在挑撥他和王寧的關係?又或是在暗示他對他的心態,如果有一天他能與蕭珞一同坐擁明啟的話,他第一個想滅的就是他,果然龍淩作風!
“如龍軒所言,本君還當真不能讓王寧自己做主?”
“當然——”你當然不會讓王寧作主,想他心中定早已有自己的想法了。
“既然如此,這事還真隻能是本君自己處理了。”
“那就辛苦你老了——”說出心裏話了吧,這麼好的機會怎麼會放過?那他就不是寧煊了。
“那也得您小軒子舉湯送藥地侍候著才有身體處理啊。”寧煊弱弱地倚在寬在龍椅上,病態地向他宣示著,他這身子是拜他親愛的夫人所賜的。
龍淩聳聳肩:“都簽約了,能不侍候嗎?”
寧煊嘴角笑意更盛,蒼白的臉上一派溫和,“有時候這協議真是好東西!”
胡聊拉扯了好久才放龍淩回去。看著龍淩退下的身影,寧煊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冷了下來,胸口熟悉的疼痛沒有任何征兆地襲來,眉頭一皺,隻手握拳抵在胸前,試圖能緩解這錐心的痛。
可是疼痛卻一波強過一波,更甚從前。終於忍不住叫出了聲,“莫風——”
瞬間,從禦書房的裏側走出一人,那便是莫風,他看到痛苦倒在龍椅上的寧煊,趕緊走上前掏出懷中的玉質小瓶,從裏麵倒出一片晶瑩似小花瓣的東西,輕輕地扒開寧煊那應疼痛而緊咬至發白的雙唇,將小花瓣塞入他口中,以內力將它化開。
片刻間,寧煊胸口的疼痛緩解,鬆開緊握的雙拳,緩了緩氣,虛弱地看著莫風道:“這次似乎時間又短了些……”
“王上,你不能再喝那般對您身體有害而無利的藥了,可是您知道的,你的身體根本不允許……”自從星月回來之後,幾乎每天都喝太醫開出的補藥,主子的身子異於常人,這也隻有他和先皇知道的事,就連宮中的太醫都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