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回去拿個手機,怎麼回來就這個樣子了?
葉聽涵抬頭看了看他,又想了想此刻已經回到法國的蕭煥,內心忽然就湧起一種猜測——
如果真的很愛很愛一個人,是不是到最後都會和江言那樣寧願放棄一切也要成全對方的幸福?
蕭煥走的時候沒有讓自己送,但是登記之前他給自己發過一條短信——我等著參加你們的婚禮。
葉聽涵其實可以感同身受的,因為當初她鼓勵容冶去追求何書蔓的時候就是那樣的心情。
自己對蕭煥,也很殘忍吧?
她一直不說話,容冶也不好過度追問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回去的路上她也很安靜,一直側頭看著窗外。
直到到了醫院樓下,容冶將車子停好,她才轉過頭來看他,才開口說話:“容冶,你說蕭煥會恨我們嗎?”
容冶愣了愣,繼而眸色有些複雜。
他其實猜得到葉聽涵為什麼會哭過,一定是從江言那裏知道了什麼。
女人都是比較感性的,對於男性的付出也總是容易感動。江言和何書蔓之間的種種她早前都看在眼裏,也一定認為過他們會白頭到老。
隻是沒想到後麵何家會出現那樣的狀況,陰差陽錯的何書蔓居然和江遲聿走到了一起,還愛得這麼死去活來。
“剛剛江言和我說,他以為自己會和程千尋合作,可沒想到的是,最後竟然進了警局。”
“為了蔓蔓?”
“嗯。”葉聽涵點頭,聲音輕飄飄的,“其實我很了解他現在的心情和感受,那種拚了命去成全,為了一個人放棄所有的固執絕對不是因為一時的衝動。”
那是多年深愛的結果。
容冶靜靜地聽著,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當初她對自己默默追隨的那幾年。
葉聽涵繼續說:“江言現在一定是徹底放下了,而他的心,也死了。”
這個世上能把江言的心救回來的人,隻有何書蔓。
可她的心全部都在江遲聿身上,不會來救江言的。
所以,哪怕江言將來出來,他也會一個人走到生命的盡頭。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你固執地愛著一個人走完這一生,是幸福也是煎熬。
葉聽涵曾以為自己也會走上這一條,直到後來,容冶居然給了回應。
她心中起了波瀾,說話都不那麼平穩了,“每一場感情裏兩個人就剛剛好,多一個人就會有人受傷,而且受傷的,還不止一個。”
哪怕如安然那樣的人,做過那麼多的錯事,最後走的時候還不是讓江遲聿覺得內疚,讓何書蔓難過了好多天。
再大的惡,到了生死麵前都變得渺小。
容冶還是沒說話,看著她的眼神卻變得熱烈了起來。
葉聽涵慢慢地伸手過去抱住他,繼而整個人都趴了過去,她的下巴抵在容冶的肩膀上,說話的時候容冶能感覺到她的嘴巴一張一閉,“我想我大概是我們這些人當中最幸運的那個人,因為隻有我最後是得到回應的。”
“不——”容冶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勾起溫柔的笑,“你不是最幸運的,我才是最幸運的那個。”
我曾執迷不悟於何書蔓,讓我清醒的人是你,等了我那麼多年的人是,命運注定的人,也是你。
幸好你沒放棄,所以才能現在擁抱你。
男人到底沒女人那麼感性,很多話心裏縱然想了千遍萬遍,到了嘴邊也還是說不出來的。
容冶就說不出心裏想的那些話,最後隻能給她一個深深的熱吻以表達自己所有的感激和慶幸。
樓上因為江遲聿醒了已經炸開鍋了,醫生護士通通都趕過來給他做檢查,還好一切正常。
梅姨激動得一直站在旁邊抹眼淚,古少成雖然不說什麼,但也是在心底舒了口氣。
如果江遲聿真的一直不醒,他們這些兄弟也是不可能看著江氏就這麼土崩瓦解掉的,也一定要出手去幫忙。
可畢竟是個外人,做很多事都會遇到阻礙。
幸好,他醒了。
何書蔓看上去比他們兩個都要平靜,因為不能下床,但經過這麼多天的休息也總算可以暫時坐一坐了,所以她就坐在床上,遠遠地看著玻璃那邊。
醫生護士都在忙,每個人的臉上都戴了口罩,所以也看不出來他們到底是什麼神情。
不過那有條不紊的動作還是讓人覺得很安心,一定是一切順利,所以才會不疾不徐。
過了會兒,醫生護士從那邊過來,對著他們三個說道:“江先生已經醒了,身體情況也還不錯,隻是睡了這麼多天有些虛弱,靜養幾天就會恢複的。”
“真的沒事了嗎?那太好了!”梅姨再一次激動得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