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家越想越是滿意,不由得對雲楓的臉色更加和藹,好像唯恐雲楓中途跑掉似的。
到了沈府,雲楓聞著陣陣硝石味傳來,不禁心念一動,問:“怎麼這麼濃的硝石味?”
孫管家笑著說:“雲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沈老板,可是這元陽縣城裏最大的爆竹經營商嗎?”
靠!在這鬧市裏就開爆竹作坊,萬一發生什麼爆炸事故,那不是死傷無數嗎?也不怕主管部門來查封了你?
回頭一想不對,貌似漢末的時候,爆竹好像還是處於最最原始的“用火燒竹,畢剝有聲,火花迸裂”的階段,直到了唐初,由於瘟疫四起,才有個叫李田的人,把硝石裝在了竹筒裏,點燃後使其發出更大的聲響和更濃烈的煙霧,結果驅散了山嵐瘴氣,製止了疫病流行,這才有了裝硝爆竹的最早雛形。
雲楓前世曾經專門瀏覽過爆竹的簡史,對這些多少了解一些,如今覺得,好像這個世界與曆史上爆竹的曆史不大一樣呢。
雲楓忍不住問:“是用硝石裝進竹筒裏的爆竹嗎?”
這話一問出,雲楓就後悔了,萬一這個時代,所有的爆竹生產商都這麼幹,那自己這問題一問出來,好像自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山炮”似的。
好在孫管家並未在意這些,微笑著說:“雲先生,不瞞你說,把硝石裝入爆竹裏,可是我們元陽沈家的獨創。”神態之中,充滿了自豪。
雲楓說:“那豈不是很厲害?”
孫管家歎了口氣說:“哎,當初確實靠著這個賺了一筆好錢,隻可惜後來這個方法傳開了,大家夥一擁而上,雖然仍然賺錢,卻不如之前賺的那麼多了。”
這倒也是,這年代也沒有什麼知識產權保護法之類的東東,不論誰研究出點新工藝,隻要別人有手段剽竊過來,就能自己直接用。當然,硝石裝進爆竹裏,本來也不是有多高難度的工藝。
說著話,兩個人到了前堂拜見了沈老爺。
那沈老爺名叫千鈞,約摸四十來歲,但是兩鬢之間,竟然微微花白了,頭頂也禿了一半,看來平時沒少耗費腦細胞。
沈千鈞一聽這個年輕人是新請來的先生,麵上登露不虞之色。
雲楓一看,這是擺明了看自己年輕,拿自己當hello kitty 了。這還了得!要是不給你露兩手瞧瞧,小爺就隨你的姓。
沈千鈞皺著眉頭說:“孫福,這教書先生,未免太年輕了些。”
孫福忙道:“老爺,雲先生雖然年輕,但學富五車,很是了得。”
沈千鈞哼了一聲說:“是嗎?”態度不言自明。
雲楓不等孫福多說,走上前一步說:“沈老爺,雲某早就對您把硝石引入爆竹的事很是佩服,隻不過雲某覺得凡事總要精益求精的好,一旦故步自封裹足不前,沈家這爆竹生意,雖然暫時還能賺錢,未來走向究竟如何,還真說不定呢。”
雲楓說這些話的時候,孫福接連給雲楓使眼色,你就來好好當你的教書先生好了,多管這些幹什麼?我們沈家可是世代做爆竹生意的,我家老爺更是在爆竹工藝改進上嘔心瀝血,你一個毛頭小子懂得什麼?
果然,沈千鈞臉色接連變幻,冷冷的盯著雲楓,等雲楓說完,冷哼了一聲說:“你也懂爆竹?”
雲楓不卑不亢的說:“略懂一二。”
沈千鈞就嗬嗬了,略懂一二,也敢班門弄斧?他輕笑一聲,問:“那依雲先生看,這爆竹工藝該當如何改進?”神態之中,充滿了調侃。
雲楓說:“雲某年輕識淺,經驗淺薄,我的方法,不一定能夠見效。”
沈千鈞聽了,還以為雲楓是那種誇誇其談,一碰見真章就慫了的主呢,存心讓他漲漲教訓,便嗬嗬笑著說:“雲先生何必過謙?老夫誠心求教,還望雲先生指點迷津。”
雲楓歎了口氣說:“既然如此,那雲某隻好獻醜了。”深呼了一口氣說:“雲某覺得,要是在爆竹裏,一並加入硫磺、木炭等物,肯定會有不一樣的效果。沈老板要是感興趣的話,不妨試試看。”
沈千鈞一聽,愣了一愣,就這麼簡單?自己苦思冥想了許久,答案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