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刀鋒之舞:湮滅(2 / 2)

村落中,杜廓爾正把玩一個碩大的金屬徽記,這正是讚家的家徽,突然尖哨聲破空而來,杜廓爾看著不遠處,那拖著長長尾焰濃煙冉冉上升的警彈,眉頭微皺,難道又出現意外,已經犧牲了七個士兵,他不想再有任何差錯。在這樣小小的村莊裏,即便損失一名士兵,他都覺得有些不該。當然這次讚家是一個意外,畢竟每一個古老的家族都有其底蘊,都是不能小看的存在。

“你,帶些人馬過去看看”,杜廓爾指著一名侍衛道。

“是”,侍衛躬身說道。

“噗”,金器入肉聲響起,侍衛低著頭,茫然的看著這透胸而出了刀刃,這是一把諾克薩斯普通製式的軍刀。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突然到,當軍刀破空襲來,眾人都不及反應預警。侍衛倒地,無數的近衛軍彙聚,他們將杜廓爾護在其中,用自己的軀充當的肉盾。

“不用了,我們已經來了”,艾瑞克拿著海克斯科技槍刃緩緩的走來,他的身後,巨大的機甲威猛挺立,銳雯緊緊的摟著傷心欲絕的艾瑞莉婭。他們從村外一路趕來,昔日平和安詳的村莊已經血流成河,無數的村民倒在地上,鮮血浸染著泥土。

突然艾瑞莉婭掙脫銳雯,她跑到旁邊的一處宅邸前,一個中年男子跪倒在地上,他早已死去多時,他的懷裏懷抱著半塊殘碎的古樸而滄桑的門匾,這塊被無數時光歲月渲染的木匾上,一個沾滿鮮血的大大的金色‘讚’字,在陽關下爍爍發光,向眾人訴說著它曾經的榮耀與輝煌。

“父親”,艾瑞莉婭撕心裂肺的哭喊著,她緊緊的抱著那早已冰冷的軀體。她的眼中不斷的浮現著那些往日麵孔,她能清晰的記住他們臉上曾經的喜怒與哀樂。

銳雯連忙趕上去,她伸出手,想要抓住艾瑞莉婭,卻又止住。她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她,她不忍心去打擾這生死兩隔的重逢。

銳雯看著四周,茫然四顧,這一刻這鮮紅的血液在她的眼中是如此的刺眼。以前她從來都是諾克薩斯的主力軍,她永遠都隻是在正麵戰場上殺敵,她理解的戰爭也僅此而已。銳雯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戰場之外的東西,在這戰場的陰暗角落裏,她第一次目睹了這些比那正大光明的戰場上更加黑暗,血腥、殘酷的一幕。平民無罪,但弱小便是原罪。

對於銳雯來說,戰爭所帶來的最壞的東西,或許不是死亡。而是撕裂希望與理想,它摧毀我們曾深信不疑的價值與文明。

無數的士兵,從四周彙聚而來,將艾瑞克眾人團團圍住。

“嘖嘖,多麼感人的畫麵,生死相離的情感劇目,真是令人感動啊”,杜廓爾看著眾人道。

“閉嘴”,艾瑞克怒火中燒,他眼中怒火噴薄欲出。

“哈哈,我最喜歡的看到敵人憤怒的樣子,應為這樣的敵人往往不足為懼,或許你很厲害,有著以一敵百的高超武技,可那又怎麼樣呢,終究是匹夫之勇,我的士兵成千上萬,你能殺完嗎?弱者才會憤怒,應為他無能為力”,杜廓爾微笑著說道。

艾瑞克平靜下來,“是嗎?我縱是匹夫,也能濺你一身的血”。

艾瑞克說完,他單手持刃,數百斤的海克斯科技槍刃,在他的手中揮出殘影。他衝進人海,每一次揮砍,短兵相接中,都有人被艾瑞克的巨大力量擊飛,再被撞到到友軍身上,帶到一大片。艾瑞克如一隻海浪中撲騰的旱鴨子,他激起浪花四濺。血漿伴隨著殘肢斷臂,不斷的翻飛著。

諾克薩斯軍隊的韌性在這一刻體現出來,即便前麵的人不斷倒下,後麵的人仍然前赴後繼的湧上來。他們不計犧牲,哪怕明知衝上去,活著的希望渺茫,但仍然毫不猶豫衝刺著。

屍體累計成山,血流彙聚成河,艾瑞克逐漸不支,真實的戰場上,體力流失的速度遠比訓練時快上百倍,因為你不得不無時無刻防備從各個角落伸出來得明槍暗箭,每一次的揮砍你都不得不用盡全力,因為隻要你哪怕慢下來一絲一毫,也許敵人的刀劍便會毫不留情的刺進你的身體裏。

機甲轟鳴的聲響從身後傳來,那是蘭博,人形機甲在他的操縱之下,靈活異常。蘭博猶如一個巨人般,在人群中橫衝直撞,他向著艾瑞克迅速靠近。終於,在蘭博的幫助下,艾瑞克擺脫了人群,場麵又恢複了對峙的情況。

杜廓爾看著場上的戰鬥,他有點心疼,這僅僅片刻的戰鬥,就讓他損失了近八十名士兵。那方丈間的戰爭,艾瑞克如同人形絞肉機,場上血肉橫飛,僅僅方丈的空間,屍首累計如山。慘烈血腥。

艾瑞克的內心有些不適,艾瑞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雖然一開始便在戰場上,但他畢竟沒有真正的殺過人。戰鬥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當時他已經顧不得其它,現在首次殺人的不適感讓他頭昏耳鳴,胸口嘔吐感縈繞不去,太過於激烈與殘酷。

戰爭能讓一個人逐漸變成原本自己最憎惡的模樣,艾瑞克厭惡殺戮,討厭戰場。但戰爭打開了他心中的魔鬼,他的殺心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