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何不瀟灑醉(1 / 2)

近年來,漸漸地喝酒的機會多了,見到他人的醉態也就多了。大約幾年前,同學聚會,一位朋友在他人的挑動下,和另一個“酒仙”比起酒量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兩人均不服輸,最後以猜拳行令來決定輸贏。輸者每次要喝兩大杯,圍觀者都呐喊助陣。我這位朋友雖堪稱海量,但終因“拳技”太低而漸漸地敗下陣來。我們把他架出去,他卻連連說“沒醉”“沒醉”,並一把拽住我的手說:“老兄,你是搞文學的,最近我寫了篇東西已寄出去,題目是《酒與人生》。文中有句極精彩的話,叫‘隱私中的,才是最真實、最深刻、最美麗的人生’,若發表肯定能獲獎,你說是嗎?”當他第一句問我時,因為這些話有板有眼並合情合理,我還以為他是清醒的,我認真地說,“肯定能”。誰知他一字不變地重複著這一問題,此時我已知他醉入爪哇國了。微醉的時候,人是最純真的。他雖醉卻真,我雖醒卻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敷衍又敷衍,場麵好不尷尬。

據說喝酒也有職稱,初級為酒徒,僅能喝數杯而已,且喝得幹脆老實;中級為酒鬼,能豪飲,且猜拳行令無人可匹;高級為酒仙,此輩“酒”經考驗,脫俗,忘我,縱情,既能豪飲,又能借酒而作壯舉。曆史上公認為酒仙者,有李白。他一向主張“聖賢多寂寞”,雖不為玄宗重用,卻並無怨意。每日裏出則遊山逛水訪朋友,居則飲酒賦詩著文章,隻圖個逍遙自在。此外,我的一位朋友也可破格晉升為酒仙,他喝酒引人著勝處是能進入神奇的“童話世界”。一次,朋友聚會,他在宴會上“關”打了好幾輪,酒喝了數十杯,結果“落馬”在回家的路上。亂嘔猛吐,所吐酒菜被一小狗舔食,小狗也醉倒在他的身旁,他在昏睡中抱住小狗喃喃自語:“夥計,這麼暖和,你還穿著皮襖。”這位朋友竟能創造“把小狗當成酒友”的奇跡,應當之無愧為酒仙。

在我看來,喝酒雖是男人的專利,但把酒喝到極處的,也不乏那些女中高手。我有一位朋友算是個能喝者,“拳技”也棒,至少可穩拿中級職稱“酒鬼”。一次他和我去文聯參加一個會議,宴會上,一位女士頻頻來敬酒,我們對她皆沒有在意。宴畢,我那位酒鬼朋友輕蔑地對她說:“你來敬酒,你能喝酒嗎?”那位女士甩過結結實實一句話:“酒精對我來說絲毫不起作用,咱們來比試比試。”頓時,場麵熱鬧起來了。於是兩軍對壘,“戰火”燃起,挑釁者不服輸,硬著頭皮和這位女士比起來。結果是“大戰”十多個回合,我那位酒鬼朋友眼看要“壯烈犧牲”了,被眾人架出,欲嘔又嘔不出,隻能痛苦呻吟,猶如產婦難產般地在床上翻滾。我,看呆了,看醉了。而那位女士卻麵不改色心不跳,躍躍然,又挑釁叫戰其他男士去了。

我一直持女人不該喝酒的觀點,認為女人一喝酒就沒有女人味了。可後來我漸漸發現,在這個女人必須自己支撐自己,必須和男人一樣為生計奔忙的社會裏,即使不喝酒也很難保持女人味兒。現在幾乎所有的女人,有文化的也好沒有文化的也好,“溫柔”都日漸遞減。我已不止一次聽男士們說,現在哪兒還有溫柔的女人?連女人自己也說,溫柔的女孩太少了。如此這般,女人喝酒漸漸被我所接受。所不同的是,每次宴會上,我看到女人來敬酒,就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