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寧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寧夏雜文集》,從內容到外表裝幀都能給讀者一種極好的精神享受。我們欣悅地把它喻為獨傲於寧夏這片沃土上的一朵報春花。這本雜文集的出版,充分展示了寧夏雜文作者陣容,他們以雜文的形式為改革開放助威,為新思想、新意識、新觀念的傳播呐喊,褒揚真善美,鞭笞假醜惡,滌濁揚清,在引導輿論和教育鼓舞人民群眾方麵,起到了積極促進作用。
大家知道,在文學的殿堂裏,雜文並不吃香,有人曾比作“坐冷板凳”。因為雜文是“小個子”(篇幅短小),一般人是看不上眼的,隻配坐冷板凳或靠邊站。
在我們周圍,就有一種怪現象,有人談起魯迅,評價再高都不覺過分,但對其雜文卻往往不屑一顧,認為難以進入神聖的文學殿堂。有的文人在金錢的光暈中,放棄自己的良知和社會責任感,把筆作為趨炎附勢、玩弄文字、遊戲人生的工具。還有一種現象是,其他文藝作品中觸及到的一些現實問題,人們似乎能夠容忍,但雜文稍露鋒芒,便難以寬容,或“打板子”,或法庭相見。在一些人眼裏,寫雜文是得罪人、吃力不討好的事,雜文也好像是孽種,是破壞性的,作者善意的憂國憂民意識往往得不到理解。因此,雜文的繁榮與發展受到一定的影響。
可喜的是,竟有那麼一些在雜文陣地左衝右突的戰士,既安於寂寞,又不求得利,穩坐在冷板凳上奮筆疾書,醫治社會的痼疾。在寧夏龐大的文學創作隊伍中就有這樣一批人,既有治學嚴謹、經年筆耕不輟的老同誌,也有年富力強、厚積薄發、在創作上有一定實績的中年同誌和在文壇上孜孜以求、嶄露頭角的青年學子,思想敏銳,積極進取,又富有社會責任感和正義感。他們的雜文議論精辟,對社會事件和動態觀察細致,反應敏銳,形象鮮明典型,正像魯迅先生所說:“我的雜文,所寫的常是一鼻,一嘴,一毛,便合起來,已幾乎是或一形象的全體。”(《準風月談》)在這些雜文中,或者是現成的具有典型意義的人與事,或者是作者根據大量社會現象所概括、塑造而成的人與事,數量大,質量高,能觸動讀者靈魂。這些雜文大多語言生動幽默,尖銳潑辣,或寓莊於諧,舉重若輕;或旁敲側擊,切中要害;或說理明徹而富於感情色彩。表現形式也多樣化,有“匕首”“投槍”“號角”式的雜文,同時也有“鏡子”“銀針”“解剖刀”式的勸世明理之作,也有給人以知識、趣味、美感、陶冶性情式的作品。讀這些雜文,如飯後品茗,芳醇飄溢,能給人愉快和休息,使讀者從中受到啟迪和裨益。
雜文是大有益於社會的一種文體,它的功能是永遠不會消逝的。因為社會發展不論到什麼階段,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總是有善有惡,有美有醜,有弊病,有膿瘡。這就需要雜文家拿起“手術刀”去解剖社會,剔除膿瘡,刮骨療毒,使社會的肌體保持健康。現在我國的經濟改革大潮正呈洶湧澎湃之勢,這當然是令人振奮的,但奔流的大江中難免泥沙俱下。敞開門窗,新鮮空氣撲麵而來,蒼蠅蚊子也會乘機而入。這就需要雜文家真正“放出自己的眼光”,以馬克思主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用自己獨有的觀察、思維和概括能力,關注現實,關注改革,審度紛至遝來的五光十色的社會現象,燭微察隱,涉筆立言。隻有這樣,作為“感應的神經”,“攻守的手足”(魯迅語)的雜文,才能真正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及存在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