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吉安娜隻覺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希歐多爾象一尊遠古的雕像,隻有他那雙炯炯有神而且精光閃閃的眼睛,讓她心理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種奇妙感覺。
就象是……**?更多的是——玩火。
對有些人來說,自己這個所謂的德拉佩納伯爵第一順位繼承人,什麼都不是。
比如說詹西,他敢帶著一百個士兵就想硬來了,如果不是希歐多爾有先見之明,那麼明年的今天自己得給孩子喂奶了也說不定。
再比如說眼前這位。幾天之前他還隻是在自己麵前低頭說“是”的小園丁,然後幾天之後他已經幹掉了那個想侵犯自己並且並不打算買單的人渣,還讓所有人麵對他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恭稱一句:“閣下”。
突然吉安娜小姐有一種頓悟。光是一個光溜溜,什麼都不剩的爵位,最多也就算是一個要跳起來才能咬得到的蘋果而已。
“你在害怕?”
那雙在夜裏閃閃發亮的眼睛是那麼的耀眼,吉安娜不知道為什麼他的眼睛會那麼的亮,她一直以為隻有狼人的眼睛會在夜裏發光。現在她家的樓下就有一個活的證明。
“沒……沒有的事。”
吉安娜在打顫。是的,她就是在害怕。白天的時候希歐多爾裝傻賣萌讓她哈哈大笑,可是單獨相處的時候,她立即想起來了這個溫和得象是鄰家男孩的魔法師手上已經有一百多條人命。
包括這個王國最有權勢的人之一的二兒子。
他絕對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如果他真的要做點什麼,驚恐的吉安娜發現自己居然除了喊救命,什麼都做不了!
該死的!
吉安娜突然有些懷疑。是不是希歐多爾白天的表現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讓自己忘記他是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是不是隔壁不遠處現在應該已經呼呼大睡的公主朋友早就遇見自己現在這樣無助而彷徨的局麵?
或者,是不是因為沒有招攬到希歐多爾的原因,凱莉於是就把自己故意丟給這個其實是個屠夫的拜倫魔法師,報複自己?
她應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
胡思亂想下,吉安娜突然想到了許多比現在自己可能將要遇到的還要可怕一萬倍的事情。
“我就在站在這裏,不再前進一步。你可以放心了吧。”
發亮的眼睛的主人象是最睿智的預言師,他象洞悉了吉安娜所有的擔憂似的,輕聲笑著說道。
“我承認我不是什麼濫好人,我隻對那些對我好的人好。但我更不是什麼毫無底線的人渣,比如說白天被我幹掉的那位。”
“你可以放心,雖然你很漂亮,可能過幾年更加迷人,可是我不會做出對你來說什麼可怕的事情。我也有我的底線和驕傲。”
吉安娜心裏一直有個影子,她想像著它總是跟在她身後,在她迷惑或者猶豫的時候不經意間提醒她,應該怎麼做。
“吉安娜,淑女絕對不可能說粗話哦。那會讓你的父親尷尬。”
“吉安娜,你是德拉佩納的女兒,不能讓這個姓氏蒙羞,因此你不能象別的女孩那樣撒開腿去玩。繪畫和演奏,你必須選擇一項。”
“吉安娜,今天你做得不對哦。和父親說話的時候不可以那麼大聲,尤其是有客人在場的時候。”
是的,這些年一旦遇到什麼事,總有人在心底喁喁告訴她,應該怎麼辦。自從三年前格倫哥哥死在戰場上之後就是這樣。
現在,突然有個聲音在告訴她,眼前的人,值得信任。
這是天堂的哥哥的忠告。
“是的,我有點害怕。”吉安娜讓自己試著放鬆下來,門口還有兩個故意讓任她們偷聽的女仆,隔壁那位胖胖的公主應該不至於這麼陰暗,自己是她唯一的朋友,她不會讓自己成為孤家寡人。“我從來沒有和異性在這樣的環境和條件下單獨相處過。”
吉安娜攏了攏裙子,讓它完全的蓋住自己的小腿和露出來的秀足,雖然她覺得希歐多爾看不見。
其實……
“那麼,為了讓你放鬆下為。我可以給你講一講,魔法師在冥想方麵的差別。不過我應該可以坐下來吧?”
“當然可以。我將洗耳恭聽。”
這個話題讓吉安娜來了點興趣,小小的身體往前拱了下。在小時候,每個人都有成為強者的夢想。不過可惜的是,吉安娜沒有半點資質能學習魔法。
“魔法師呢,到目前為止分為兩種。一種是普通的那種,他們本身並不會將魔法力量存貯於體力,而是把自己本身當成一種媒介,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比如說,鐵可以導電,你可以把這樣的魔法師當成一種很奇特的鐵,會說話的鐵,雖然他們本身發不出閃電,但是他們可以招來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