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宅男們有一點出人意料的統一,光明教會,小說中這個他們常常以基督教來影射的教會確實有著他們小說中所說的那些毛病,或者說是問題。
貪財,不作為,好色,兼並土地財產,並且喜歡把一切傷及他們利益的人定為異端,燒死或者絞死,帶著強烈的城管作風。
但這種情況已經被視為習慣之後,對那些所謂異端開始還抱著同情心的普通民眾們,也如魯迅先生小說裏的那些圍觀群眾一樣,已經麻木了。
“去教會的話,會經過廣場嗎?”
希歐多爾總有點預感,如果自己去那個處死女巫的廣場,說不定會出點什麼事。
凱莉就是女巫,不過估計和那些犯事上新聞的城管一樣,隻是臨時工,如果她真的是一個暗藏許多的資深女巫,就憑著“利維坦的嫉妒”,吉安娜早就香消玉殞了。
“老爺,教會就在廣場的正中央。”
預感很快成了現實,希歐多爾覺得自己是不是靈魂裏住著一隻妹子,否則為什麼第六感這麼靈驗?
廣場是到處都是高談闊論的人,在大家都猜疑這所謂的女巫又隻是一個無辜者的條件下,依然充滿了莫名的熱情和興奮。
仿佛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血肉在熱火之下變得焦黑而虛無是一件多麼值得欣賞的事情一般。
圍觀者至少有兩三千人,還絡繹不絕的有人呼朋友喚友來加入,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買好饅頭一會去沾點鮮血來治病……呃,不是砍頭。
木製的十字架上綁著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看不清年紀和長相,奄奄一息的被繩子固定住,衣服很破,露出來的身體上到處是鞭笞印,一動不動的樣子,讓人看了覺得好象不用燒死她也差不多要斷氣了。
希歐多爾看了她一眼,覺得自己的預感果然要實現了,自己現在的脾氣是一定會插手的。
因為在那個“女巫”身邊,還有一個小小的十字架,上麵還捆著一個不哭也不鬧的小女孩。
人們的談論,都是在談論她。
“什麼時候,連幾歲的小孩子都能成女巫了。”
“小聲點!你想讓光明教會的人把你也一起燒死嗎?”
“這才麼點小的孩子,這也太過分了吧?難道她也能下詛咒下毒養蠱?”
“光明教會的老爺們說是,就連天使都是異端。光明教會的老爺們說不是,那麼頭上長著兩隻犄角的惡魔也是善良的。”
希歐多爾靜靜的騎在馬上,看著一大堆木頭上的那個小女孩,她大概五六歲,眼睛很大,但是長得很普通,沒有死宅男們在這種時候一定會形容的“粉雕玉琢”。
吉安娜醒著,靜靜的躺在希歐多爾的懷裏,嘴唇有些發白,而且幹裂得很厲害,這麼冷的天,一個中了詛咒的人,能好到哪裏去?
還是天下第二惡毒的詛咒,第一的詛咒是“路西法的傲慢”。
“你想救下那個孩子?”
吉安娜或者是自己已經徘徊在生死線的原因,無論是說話還思維,和以前那個專業吐槽十幾年的少女簡直不象是同一個人。她學會了換位思考,學會了溫柔,學會了感恩和仁慈。
她以前會的就隻有毒舌以及“我們德拉佩納家族”……
她看著希歐多爾那亮晶晶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麼了。
這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她早就知道這個看上去溫柔而害羞的少年的骨子裏就是一個不羈的俠客,專門喜歡管一些別人看不過眼卻不敢管的事情。
“不,至少現在不。”
希歐多爾憐愛的笑笑,把頭低下去吻在吉安娜冰冷的唇上,然後她的淚水就突然洶湧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你這個大傻瓜……”
吉安娜輕輕的嗚咽著,象一隻小巧而虛弱的黑貓。
“我自己都受不了我嘴裏的臭味了……你是在可憐我嗎?是不是因為我快要死了?”
“哈!”
希歐多爾沒有順著她悲傷的意境繼續發揮下去,否則一定是兩個人抱頭痛哭的節奏。這個時候一定得有個人跳出來打亂那種悲傷的彌漫,而希歐多爾正好擅長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