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們正欠缺的,就是胸懷天下的格局和包羅萬象的眼界。希歐多爾沒有打擾思想正經曆著顛覆和重建的精靈大長老,默默的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給她留下足夠的空間。
若是精靈們生活在一個和平時代,人類有著健全的法律約束,那麼也許精靈們的這樣偏安一隅的生活模式也並無不可。
可這裏是充斥著魔法和劍的世界,法律和規則從來都不會照顧弱者!
站在高高的生命之樹上,這座精靈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它上麵的大樹就象一座巨大的木製城堡,傲然的屹立著,供給著精靈的生命之源。
令人心醉的微風,和曬得人身上懶洋洋的溫柔陽光,仿佛情人般圍繞在人的身邊,讓你情不自禁的眯著眼睛,享受著這全身放鬆的寧靜時刻。
不知是哪位精靈,正在放開歌喉,高聲詠唱著一首名為《生命》的歌曲,歌聲如年代深遠的醇酒一般,就連希歐多爾這樣的人類聽了都為之傾倒,仿佛靈魂都在隨之飄搖,哪怕這首歌他已經聽過了整整十四年。
兩個年輕的精靈男女坐在生命之樹的一個偏僻的角落,灑著溫暖的陽光,滿臉笑容的說著什麼,風中隻傳來女孩銀鈴般的笑聲。
三三兩兩的精靈們帶著最虔誠的表情討論著繪畫中關於色彩的著色問題;另一間開著房門的樹屋裏,一個年紀稍大的精靈皺著眉頭把自己寫了一半的詩歌卷成一團然後扔出房間,門口堆滿了一地的紙團;有五六個男性精靈圍在一起,他們拿出自己親手做的弓箭互相微笑著邀請大家來一局箭術比賽;在生命之樹的底部,有四十多位精靈在一位頭發都白了的老年精靈的指導下,正在用樹根雕刻著一匹奔跑中的獵豹。
這是安靜、祥和的精靈們的生活,可是這種讓希歐多爾都極為向往的安逸生活,卻注定了他們在這樣的背景下的衰敗。
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不要說藝術和精神追求,就連自由和尊嚴甚至是生命都難以捍衛!
希歐多爾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微風還是那麼溫柔,如同最後幾天清醒著的吉安娜一般,讓人戀戀不舍。
她應該好了吧?
摸到胸口,那裏有一枚小小的鑰匙,一枚橙色的木製鑰匙,正是德拉佩納伯爵的“小禮物”,雖然到目前為止,希歐多爾一直沒有發現這枚不知道什麼木頭製成的鑰匙到底有什麼用。
大長老的禮物又是什麼呢?
希歐多爾眼睛眯了一下,他看見一個精靈在奔跑,然後和另一個精靈說了句什麼,然後兩個精靈一起跑起來,再把說的話告訴更多的精靈,不一會,整棵生命之樹到處是亂哄哄,四下亂跑一氣的精靈們。
“到底出了什麼事?”
希歐多爾抓住一個精靈瘦弱的手臂。
他眼中的驚慌正是希歐多爾熟悉的精靈遇到意外時的反應,六神無主,他們就是一群幾千歲也長不大的孩子,因為他們接觸的也都是一群孩子,而且是同一群生活在同一個井底的孩子。
“夢幻森林出事了!傳送門發生了不穩定的膨脹!”
希歐多爾眼前一黑。
蕾佳娜姐姐就在夢幻森林裏!
蕾佳娜對於希歐多爾意義,是唯一而且無可替代的。哪怕是吉安娜也不能。
是這位美麗而善良的精靈小姑娘把當時還是一個小嬰兒的希歐多爾抱進自己的部落,並且不顧布蘭多等一些保守精靈的反對,硬是把希歐多爾撫養長大。
她教給他精靈們的規矩和習慣,教給他精靈語,教給他精靈們的冥想方法和精靈的弓箭術,甚至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孩子那樣教他做人的道理。
可以說,蕾佳娜這位一位精靈女性滿足了希歐多爾對女性情感的所有要求——母親、姐姐、暗戀的對象,包括有時候發發小脾氣象一個需要寵愛的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