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淚灑贛州(3)(1 / 3)

山裏草木茂密,鳥語花香,成群的牛羊每天早出晚歸,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照看,天天都吃得膘肥體壯。村裏村外,山澗飛瀑,魚水歡歌。很久沒看過大山,也沒看到過這濃濃的綠,這真是個迷人的地方,他們徜徉在這世外桃源,常常是留連往返。

鍾平一家人很熱情,對待他們就象自己的親人一樣,問寒問暖,關懷備至。韓飛翔的幾個同學知道他們來了,專門從十幾裏外的林場趕回來陪他們。還在路上用獵槍打了幾個野兔子和山雞,說是專為他們準備的野味。晚上,他們一邊喝荼聊天,一邊聽著他滔滔不絕地講敘發生在林場的奇聞軼事。

這幾天山裏下著小雨, 山上雲霧縹緲,細雨霏霏,樹葉上掛滿了晶瑩的水珠兒。山穀裏嵐氣繚繞,空氣清新。林豔清心寡欲,從鍾涯那裏借了幾本小說,正躺在床上讀得起勁。閑得無聊,有時就和曉珍上山去玩,呼吸新鮮空氣,有時跟著鍾平去捕班鳩。文平發現,韓飛翔和鍾涯他們每天都躲在房間裏打麻將,而令人討厭的是曉珍仿佛也上癮了,每天跟著韓飛翔,形影不離,就象膠水粘著了一樣。

由於難以適應山裏變幻莫測的氣候,文平終於病倒了,一病就是三天。他每天睡在床上發燒,有時冷得直發抖。韓飛翔和鍾平給他弄了好多草藥,文平吃了草藥就昏睡。他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睡得稀裏糊塗的,大半天都不見了曉珍,說是在隔壁打麻將,倒是林豔躬著身子,抓著他的手,象個大姐姐一直守候在他身邊,床上還放著幾本書。

見文平醒了,林豔一邊端著水給他喝,一邊摸著他的額頭陪他說話。林豔的心腸真好,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那麼寬厚大方,那麼體貼入微。平時他們在一起,倒很少注意起對方,直到現在,文平才真正感到她是個很不錯的人,如果娶了她做老婆真好。偌大的屋子,就他們倆個人,他們就敞開心扉,無拘無束說心裏話兒。

林豔問:“小文,你覺得曉珍怎麼樣?”文平不知道她為什麼問這個,隻說:“不錯啊!”她笑笑說:“真的?”文平望著她長而好看的臉,隻聽她幽幽地說:“人家對你可是真情實意啊!”文平用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這世上還有真情嗎!”她認真起來,說:“你別傻了,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她不過愛使小性子罷了,你一個大男人還和她計較什麼呢,”“是啊,我還和她計較什麼,”文平說,她理了理頭發,又說:“那你就讓讓她嗎,啊!”

她以一個大人的口吻教文平,反使他很不自然,文平索性說:“算了,咱們不說她了,想想下一步打算怎麼辦?老是呆到這個地方也不行啊?”她歎了口氣,說:“還能怎麼辦,當初咱們都太任性,也太天真了,來到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還有什麼作為。”她說得動情起來,想想一路上的辛酸,她眼睛紅了,不由傷心黯然神傷。

文平看到她眼裏閃爍著淚光,她繼續說:“韓飛翔幾個不是準備辦廠嗎,等回到大埠再問問他,實在不行,咱們也隻好回去了。”說起辦廠,文平氣不打一處來,說:“你還相信他的鬼話,上回都被他害殘了!”“你快別說,這怪不了他。”她話未說完,有人進來了,在門口站了一會,又摔門出去了,林豔叫道:“曉珍!”起身追出去。

山裏濕度大,空氣格外清新,環境幽雅,小鳥在窗外啁啾,有如世外桃源。曉珍每天揚著臉,不依不饒的樣子,她故意賭氣不跟文平說話,他也不理她,就常和林豔出去爬山。由於山高林密,他們怕迷失方向,不敢走遠。這樣住了差不多有十多天。林豔對韓飛翔說:“咱們該走了吧?”韓飛翔說:“行!咱們辦完事明天就走。”第二天他們吃了早飯,趁著太陽不大,就動身回去。

鍾家衝的人都站在遠處揮手來送。來時是空手,哪知回家還要挑穀子。韓飛翔在鍾平家裏借了一百多斤幹穀,山高路遠,韓飛翔和文平每人挑了幾十斤。原本走路都困難,再加上文平身體虛弱,這在平時並不太重的擔子在他肩膀上卻越挑越重,他累得連氣都喘不過來,隻好邊走邊歇,走走停停,林豔看不過意,有時也過來接接肩,好讓文平多休息一會,曉珍則跟在韓飛翔身邊,有時也回頭看著他,把臉扭過一邊,嘟嚨著嘴,眼睛紅紅的,臉上滿是憂傷。

二十一

回來時天氣特別熱,知了在樹梢上拚命地嘶叫,路旁的樹葉都曬萎了。

山高路遠,他們又挑著擔子,翻山越嶺,就象唐僧師徒西天取經一樣艱難。韓飛翔赤著胳膊,呼哧呼哧一路打前哨,文平挑著幾十斤重的穀子猶如千斤壓頂,隻能慢騰騰地跟在後麵,走一步看一步。曉珍總是跟著韓飛翔在前麵,林豔就和文平走在一起,他們兩個一對,一前一後,沿著蜿蜒的山路迤邐而行。

走了很久,大家熱得不行,文平由於不斷地換肩,窄小的扁擔幾乎要鑲進肉裏去,他的肩膀血紅血紅,稍微動一下就鑽心地痛。老實說,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苦。他們走一陣歇一陣,韓飛翔見前麵有一口大水塘,塘裏的水清澈透明,他叫文平一起下去洗澡。文平正準備脫衣服,曉珍一點都不害羞,也爭著要下去,林豔出來製止說,這麼酷熱的天,你們又不諳水性,還是不要下去的好,免得徒生事端。韓飛翔充耳不聞,他不管三七二十一,迅速退了褲子,一個猛子就紮進了水裏,然後就稀裏嘩啦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