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茫茫,竹林深深,蹊徑悠遠而深長,前方摸不見底盡頭就是她們所住的雲莊。
“這冷清的地方..”小柳低聲嫌棄,伸伸脖子,提著燈籠湊近沈唯雲。
世人皆言女子性膽小,如此執言,小柳也確實是膽小,她緊緊靠著沈唯雲,杏眼深深望著周圍,生怕夜色中突出鬼怪。
“小柳,你怕走夜路?”沈唯雲低頭望著小柳,如此膽小的婢女,讓她好生想笑。
“不..不怕!”小柳聞言,吞吞唾液,即使膽子小,可還是頑固不肯承認自己膽小。
“是真的不怕方好!”沈唯雲聞言,輕笑,眸孔深深鎖住深深竹林中,徐風微微拂來,風搖竹林,竹葉紛紛,風卷竹葉遮蒙月。
小柳被這陣怪風吹得生懼,杏眼瞪得大大的,而沈唯雲也下意識抓緊衣下,眸孔冰沉。
“小姐..你說世間真有鬼怪之說嗎?”小柳怯怯膽顫,素手上提著紅燈都顯得有些急促慌張,聲音微微提高,這是一種用聲音來壯膽的行為。
沈唯雲能感覺此刻的小柳似乎真的害怕。
世間真有鬼怪之說嗎?
沈唯雲對此言冷笑而過,有鬼又能如何,即使有鬼,那她沈唯雲才真是惡鬼,即使她害之人都要遠遠躲避著自己。
小柳見沈唯雲不言不語,她接而再轉話題,彼有抱怨道:“這竹林蹊徑可真長,何時方能到盡頭?”
提到雲止山這條悠長蹊徑,沈唯雲不禁凝神張望,駐步不前,靜靜望著這一條黝黑深深的蜿蜒蹊徑,看不見的盡頭是無盡的冰冷。
每次來回行走這一條竹林蹊徑,沈唯雲都控製不住回想起自己當初是怎麼被送來的,她們帶著恥辱把自己送來,更是彰顯害死她之心。
雲莊有鬼,進入雲莊就如一步踏入鬼門關,可是她的爹爹依然把她送來。
爹爹絕情,明知道這裏是火海,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送來,就算自己當時還在生著病也不能避免不了被送來雲莊的命運。
沈唯雲曾想過,她到底是前世殺了爹爹美嬌妾呢?還是跟他十字相克,隨之至今她做了沈允浩的女兒是用來還債的。
世言:女兒是爹爹前世未斷緣的情人,可她沈唯雲可以說絕對是個例外。
以往種種記憶紛紛湧湧出現在腦海中,她不明白,她到底是有多招爹爹怨恨?以至於他要如此絕情的對待自己。
沈唯雲凝望曲徑,腳踩布鞋,輕走在空蕩的蹊徑之上,空竹靈音,這茫茫而又冰冷的道路之上她走的無情,卻也帶著迷茫,一顆捂熱的心都要周圍的冷漠給凍上。
林中忽如一陣微風而來,冷風卷落葉,林中竹葉紛紛瑟瑟,風撩青絲亂心湖。
沈唯雲不知不覺間停下步伐,閉上眼,聽著這一陣風語,素手輕展,一片竹葉悄然落在手上,幽青的竹葉代表著生命力強盛,代表著無盡的孤清自濁。
“小姐!”小柳輕走在前方,驀然回首望著沈唯雲,不解她為何會突然停住。
“小柳你先行回去!”沈唯雲聞言睜開眼睛,眼孔一鬆冰寒之意瞬間覆蓋而上,她靜站在原地,忽聞著空氣中清濁之氣,著空氣中帶著些許血跡。
血腥味道...這是為何?
“不行,小姐現在夜黑了,你在這裏危險,若是小姐出了什麼事,你讓奴婢如何心安?”
“小姐,你跟奴婢回去吧!”小柳聽到沈唯雲的話,她麵容一急,每次聽到這話她就知道小姐又要自己出去,若是以往她還比較放心,可是今夜看著天空烏雲遮月的,她實則有些擔心。
“你回去!”沈唯雲麵色忽然冷下來,帶著不可置疑深深望了一眼小柳,眼孔一縮,空氣中的血腥之氣越來越濃。
沈唯雲輕蹙眉頭,心間繁亂:小柳在這裏隻會妨礙她出手,她也不可以讓自己還不曾送出去的棋子半路上被人殺了,所以小柳必須回去。
“這...”小柳還想說什麼,可被沈唯雲那種強逼著的視線望著,她也隻能咬牙往前走去。
望著小柳走遠,沈唯雲馬上往竹林中走去。
沈唯雲步穩急促,往竹林深處的溫泉出走去,在深夜中誰會在溫泉那邊,她能感覺出那種血腥的味道是從溫泉那邊傳來。
雲止山相對沈唯雲來說是熟悉的,她也時常在這山中修練,步入幽深竹林,四目放空,修煉之人四覺比正常人要靈敏上多倍,而且這條路之上的味道她已經熟悉得閉眼都能尋到回去的路,對著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可是今日卻比以往有些不同,在她聞到血腥的味道時她好像還聞到了其他的味道,是一種特殊而又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