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狂望著有些歇斯底裏的她,卻一動未動。

喬希知道他定是在驚訝自己突然的轉變,一把拉過他的大手,重新覆於她的豐盈之上,道:“要摸就快摸,我在此發誓,若是最後證明我實乃喬小妞,那麼從此以後,喬小妞與血狂便形同路人,恩斷義絕。若是最後證明我不是喬小妞,那麼在你強占我之前,我便咬舌自盡,誓不做你血狂的女人!”

喬希並不想以此作踐自己,隻是對身上的男人失望透頂的同時,尚存了一點僥幸之心罷了。

她敢在他麵前如此大膽,不過是在內心深處仍堅信、期望著他隻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已,他還是她心目中的那個血性大俠。

是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在假血狂出現之後,她就意識到了,沒有哪個男子可以輕易取代。

譬如某收藏家高價覓得一件真品,一直悉心保養,可是某一天,卻被突然告之,這真品實乃贗品,這種痛心的感覺,若非當事人是體味不到的。

血狂於喬希而言,並非高價尋得,然其間積累的緣分與感情,卻比重金更加可貴,得之不易,維之亦不含糊,而一旦原先美好的印象破滅,除非已經塵埃落定,否則還不能對他的人品等一錘定音。

喬希不再掙紮,唇竭力地向上勾起,像是拚命在笑著,而散發出倔強眸光的雙眼,卻不斷流出晶瑩的淚水,分明是在傷心哭泣。

這種狀態對她而言自然是極痛苦的,既想在血狂麵前表現出倔強不屈的一麵,又不得不表現出失望痛心的一麵,兩種力量勢均力敵,可笑地占據著她的臉龐。

血狂被她的這種神情徹底嚇到了,迅速將她胸前袒開的衣服攏好,同時翻下她的身,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中,替她擦著眼淚。

這鬥氣的遊戲,本以為他能占上遊,沒想到最後繳械投降的人還是自己。

“不許哭了,喬小妞,血某認你還不成嗎?你就是貨真價實的喬小妞,血某信你、信你。”

“還哭呀?血某真的認你,你再哭血某的心都被你哭碎了。”

“說起來這都是喬小妞你自作自受,誰讓你騙血某在先?你明明不是華飛煙,卻騙了血某這麼久,血某若不是看到床底下那封信,現在還蒙在鼓裏,你倒好,說走就走,血某傷心之餘,生你的氣不該嗎?”

“血某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你突然回來,血某對你發泄一下、報複一回,不委屈吧?”

“喬小妞,別哭了,你到底想怎麼樣?血某都滿足你?”

“喬小妞,方才血某調戲了你,現在,換你調戲好了,你想親哪就親哪,想摸哪就摸哪,來吧。”血狂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苦悶表情,抓過喬希的手搭上自己的胸口,麵色沉痛無奈,好像他正在被調戲一般。

好說歹說,喬希這才漸漸止住了哭泣,雖然麵前的男人十分可惡,但她的確也有欺騙的罪責在先,而最重要的是,血狂仍是她心中的血狂,沒有變質。

她狠狠瞪著他,突地在他胸口重重地捶上一拳,凶巴巴地問道:“我寫的兩封信,你都看了?”

血狂點頭道:“喬小妞,要看全你留下的信,實乃不易,血某為此還砸了床板,你瞧瞧,血某的手到現在還又腫又痛呢。”

喬希故意不看他伸過來的右手,道:“你砸床板幹什麼?”

“血某看了你留的第一封信後,火冒三丈,一氣之下便砸床板出氣,沒想卻因此發現了第二封信,喬小妞,你是不是故意想讓血某的手受傷,才將信扔到床底的?”

喬希很想笑出來,然還是硬生生忍住,朝他的手偷偷瞥了一眼,一看便知自己又被他耍了,他的手幹淨完好,哪有半點腫脹受傷的痕跡?

血狂捕捉到她偷瞄的眼神,心中大樂,趁機執過她的一根手指頂著自己的手掌道:“喬小妞,血某砸出的是內傷,確實很痛,不信你戳戳?”

喬希看了看他那作假的表情,索性真的如他所說往他的手掌重重戳了一下。

“啊——”血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繼而轟然倒地,昏死過去。

喬希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死男人,當她是白癡嗎,演戲演得這麼假!

她一眼不眨地看著他,靜待他醒來,而血狂則一動不動地躺著,妄圖等到她關心緊張的話語。

然半天過去了,二人誰的願望都沒有達成,坐著的仍坐著,昏死著的仍昏死著。

喬希清了清嗓子,對著地上的昏睡之人道:“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你是活的還是死的?若是你還活著,我就下山給你請個大夫,若是你死了,我就雇人上來給你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