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綏走後,軒轅瑾看著趴在君瀾身上的君挽歌道:“今日本是三月回門的日子,君將軍與君大人上完朝去未央宮與皇後聚聚吧。”
君挽歌聽後表示嚴重不滿,皺著眉頭質問:“三日回門應該是我回將軍府才對,怎麼成來未央宮了。”
軒轅瑾直視君挽歌的眸子,寒氣徹骨:“皇後想回將軍府改日朕陪你去。”
軒轅瑾既然這樣說了,君挽歌也不好反駁。軒轅瑾不是傻子,容綏暗示自己想要逃出宮都這麼明顯了,軒轅瑾當然不會將出宮這麼好的機會留給自己。君挽歌瞪了軒轅瑾一眼,又對著君瀾和君華笑了笑道:“那挽兒就先回去了。”
君瀾欣慰點頭。君華笑而不語。
君挽歌攜小芷離去,軒轅瑾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君挽歌。
路過玉芙宮時,聽見宮內一片喧嘩,還不斷發出宮女們的喊叫聲。君挽歌一時疑惑便停下腳步來想要一探究竟。主仆二人剛踏進玉芙宮,一名宮女便癲狂著叫著朝著君挽歌飛奔而來,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君挽歌的身上,因力氣太大,君挽歌一時重心不穩往後退了兩步。
那名宮女抬起頭來看著君挽歌滿眼的驚恐,淚水凝在眼眶中,躲開君挽歌繼續跑。君挽歌猛地扯住她的胳膊,眸子淩厲的盯著她,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那名宮女看著君挽歌渾身發抖,語氣微微顫顫著哽咽:“柔妃,柔妃娘娘她······她······”大半天,那名宮女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君挽歌將她放開,她癱軟在地上嘴唇顫抖著。又有幾名宮人叫著跑出玉芙宮,君挽歌朝玉芙宮一步步走去。
小芷擔心得道:“小姐小心。”
君挽歌不語,麵無表情地走進玉芙宮正殿,隻見雖裏麵空無一人,卻不難聞到充斥在空氣裏的血腥味。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
她朝繡海棠的屏風走去,拂手間屏風倒地,一片鮮紅似彼岸花花開滿地。屏風後麵,柔妃的粉色衣綢已經被染成血紅色,柔妃躺在地上瞪著眼睛直視屋頂,陰森的令人脊背發涼,七竅出血,死裝慘不忍睹。
不遠處的銅鏡映出君挽歌平靜的容顏,她就站在離柔妃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
伴隨著身後閑庭信步的步調,容綏一襲白衣出現在君挽歌身後停住。
君挽歌頭也不回的打量著死去的柔妃,道:“早聞西謹攝政王嗜血成性,但沒想到今日能夠親眼見到。”
容綏懶散的眸子望著君挽歌,語氣很淡:“北瑜皇後自小身子嬌弱,今日能夠如此淡定。”
君挽歌回過頭來看向容綏,一副教書先生的模樣,道:“王爺此言差矣,就是因為本宮從小身子嬌弱貧血,所以我爹爹經常給我買豬血來給我做藥引,這東西本宮早就見慣不慣了,所以王爺不用過於驚詫。”
容綏挑了挑眉梢:“哦?”
君挽歌又道:“吃哪補哪,王爺沒聽說過嗎?”
容綏淡淡的吐出一個字:“沒。”
君挽歌一愣,接著說著走出玉芙宮正殿,“本宮要繼續回去吃豬血了,王爺後會無期。”
容綏一襲白衣恍若謫仙翩翩,眼眸懶散。君挽歌的紅色衣袍被風吹浮在空中飄搖,宛如紅梅染火。
而此刻,未央宮君挽歌的寢宮含明殿偏殿含章殿中,一眾宮人打掃的打掃,搬東西的搬東西,好不熱鬧。
隻見玄衣站在一旁監督,一位身著黑衣的男子走來,與玄衣並肩,看著匆匆忙忙的宮人們,有些疑惑的道:“王爺這是怎麼了,不是最討厭與別人住在一起嗎。這次怎麼還搬進人家皇後宮裏了。”
玄衣並沒有看他,不答反問:“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煞風嗎,怎麼跑回來了?”
黑衣男子一笑:“聽少離說咱們王爺看上了個姑娘,就回來看看。”
玄衣瞥他一眼,道:“你這麼說,王爺知道嗎?”
黑衣男子笑而不語。他便是煞閣中,專門負責暗殺的“煞風”首領,輕奕。江湖傳聞煞風中的殺手個個輕功無人能敵,殺人於無形。輕奕的輕功更是出神入化,無人能窺破其中的奧秘。而另一個人少離,則是專門負責消息的“煞密”首領。
輕奕看著玄衣的背影問道:“王爺呢?”
玄衣道:“據說是找姑娘去了。”
輕奕抽了抽嘴角。你這麼說,王爺知道嗎?
初春的涼風卷起幾片燒焦的枯葉,泠泠冽冽的飄在章華宮寢宮的殘壁之前。由於昨晚撲火的宮人們及時趕到,以至於章華宮原先地堂皇氣勢還在,依稀可以看得出殿內雕龍的柱子,隻是微微被黑色侵染。
軒轅瑾一襲明黃長袍外披一件黑色白紋披風站在一片黑色殘垣之前,眯眼打量著一棵被燒斷了的樹上的字樣,久久無言。
李德壽看了一眼樹上那七倒八歪的字跡,默默的為君挽歌祈禱。放火就放火吧,還留下如此重要的證據,您真當皇上看不出來是您寫的嗎?
軒轅瑾負手將目光從樹上的字跡上移開,瞥了一眼李德壽,道:“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麼君挽歌會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