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來這位,正是十年不見的江小樓,三年前江小樓其實就已經好了,誰料孟清風去世,將花間派傳給了江小樓,江小樓在君子穀守孝三年,最近幾月江湖上有名的大俠,都是孟清風和古流雲的好友,相繼無故失蹤,正直小樓守孝期滿,趕忙出穀查詢此時,順便來梅花塢看看天佑,一見到古天佑,知他武功定是不弱了,就有了頑皮的想法,想試探一下他的功夫如何了。
天佑伸手去接葫蘆,手掌卻順勢向後送,以此化解酒葫蘆上的內力,接下酒葫蘆,打開塞子一聞道,是雪姨釀的梅花釀,說著大口喝了起來。
這下江小樓急了起來,道:“唉,天佑給我留點啊,”
說著伸手去搶酒葫蘆,天佑麵露一絲頑皮的笑,右手一撒,酒葫蘆就要落地,伸出雙指,快如閃電般分點江小樓支溝、外觀、陽池、中諸、關衝五處穴道,江小樓手掌急翻,忽的一聲竟拈指向天佑手腕急彈,天佑見過古流雲用這手功夫,原是喚作拈花拂葉手的,但並不曾得知其中奧妙,一擊不中,手自下沉,躲過小樓一擊,二人你來我往竟自過了二十餘招,二人見功夫互不上下。
江小樓道:“罷了罷了,大哥就饒了小弟這一回吧,”邊說邊去接那酒葫蘆,天佑也自罷手,二人,一人手拖住酒葫蘆,一人手抓住酒葫蘆。
天佑出手點穴,小樓躲避、拈指、彈指,隻是一瞬間,當真快捷無比,數下而回,那酒葫蘆尚未落下寸許。
江小樓邊取回酒葫蘆,晃了晃,道:“天佑,你還真是不客氣呀,”天佑笑道:“跟你?不就是喝了你一點酒,怎麼突然變得這般小氣起來了,雪姨的藏品多的是,管教你喝個夠,走”說著攜了小樓回到竹樓。
江小樓道:“早說,我一來,雪姨說你和能仁大師在對弈,就給我拿了一小壇酒出來,還道自我走後,雪姨就不釀酒了呢,原是雪姨在唬我,倒是嚇了我一跳,”
暮雪早已在門口相迎,見他們兩個一起回來,甚是高興。
這時候的暮雪已是年過半百了,隻因常年在這梅花塢中,看起來竟如十年前一般模樣,絲毫未變,暮雪身後竹樓也與十年前一般摸樣,看著這些從未變過的人和事,直是叫人心生慨歎,幾人進了竹樓,互訴幾年別離之情。
自此天佑小樓二人每天白日裏習武論詞,樽前共飲,晚間便剪燭夜話,高談闊論,滔滔不絕,訴說這十年經曆,談到高興的地方變眉飛色舞,暮雪自照顧天佑以來從未見過他這般如孩童般興奮過,心道:“這孩子心思慎重,有什麼話常常憋在心裏,不曾對外人講過,十年未曾出塢,倒也難為他了,小樓這一回來倒是能解解他這十年的苦悶”,這二人每日相處,更覺對方就是自己的生平知己。
這一日晚飯過後,梅林裏月色如水,清香陣陣,江小樓和古天佑一起在梅林散步,相互談論,忽聞山下異響,竟有五彩花炮飛空,正是傳遞信息的煙花。
江小樓眉頭緊皺道:“天佑,現下我有要緊事要離開了,你代我向雪姨道別,待世叔回來,就說我來過了,替我向他老人家問好,”古天佑心中實是不舍,這幾日相交下來,更感江小樓博學異常,心想這才幾日功夫,他就要走了,而我,卻還要在這塢中不知要呆到何年何月,心中所想,麵上也不禁有了失色,道:“你去吧,隻是江湖之大,這一別竟不知再何年何月才得相見,”說罷歎了口氣,
江小樓也甚感悲涼無奈道:“天佑,天下無不散的宴席,悲歡聚散本是尋常之事,如若有緣我們必定還會見麵,何必難過,他日相逢必定再度把酒言歡,”說罷,幾起幾落已消失在茫茫梅林之中,天佑思望良久,方才轉身回了住處。